蓝湛脸色格外的凝重起来。
温旭冲蓝湛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个猜测想要先告诉你。”
蓝湛疑惑看他，“什么猜测？”
“自然是有关于殷文冥那些巫蛮子的猜测。”
“你说。”
温旭对蓝湛道：“说起来这件事，其实很久以前，我一直以为人是由猴子进化来的。”
“可是后面一想这里的人可以修仙问道，似乎又不可以拿进化一说来套用。我就假设猜测一下，这个世界上很久很久以前是有人修仙成神长生不死的。”
“这些修仙成神的人，站在整个世界的巅峰。受到所有人的尊崇信仰，他们高高在上近乎无所不能。”
温旭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复杂。
蓝湛听着，更觉得这像是在给他讲一些神怪杂文。
“蓝湛，你要知道，修仙之人成神之前，需要的是灵气，而成神之后，我猜，需要的是信仰。”
“土祠野庙受到山野村民的香火供奉都能成为精怪野神一类，遑论神灵受万众的信仰。”
“我再假设灵气是一杯水，一些修仙之人喝了十分之九才能成为神灵，剩下的十分之一却由万万人瓜分……你说，这万万人里还有人能够成神吗？”
蓝湛愣住了。
“而如果神灵的前身是人，你说他们会是清心寡欲从此和天道一样大公了？还是说即使身为神灵也依旧难逃人的劣根性？”
“假如难逃人的劣根性，神灵也就需要享乐、需要供奉、需要信仰，这万万人里，神灵从虔诚信徒里挑选佼佼者们作为自己的侍者。而这些侍者在神灵身边伺候，天长地久有没有可能发现，众生信仰的神灵不过是占据他们资源的强盗而已了？蓝湛你想，假如这样的猜测成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温旭说的很明白了，蓝湛顺着这个的猜测不难回答，但是他语气依旧有些不确定：“他们……推翻了神灵？”人心如此。如果人人都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其实是占用他们的资源还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话，他们肯定是会推翻这些神灵，把他们拉下神座的。
温旭给了他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
“我假设，作为修仙者里除却神灵之外修为最高深的神侍，利用神灵占领全世界可以接受更多信仰的勃勃野心、让其自相残杀，最后却合力杀了最后重伤累累的胜利者！如果你是神灵，你会不会怨恨？”
蓝湛觉得听了好大一场戏。
温旭看着蓝湛沉重的模样，接着说道：“可是神灵毕竟是神灵，神侍毕竟是神侍！神灵虽陨，但是诅咒尤存。”
蓝湛有些发懵。
温旭给蓝湛整理了一下衣襟，围拢他脖子上的白狐皮，道：“做了这么多的假设，你看，那些巫蛮子，像不像是被神灵诅咒的人？！人畜共生、人畜杂交，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永生不死。”
蓝湛：“……”
“我杀了殷文冥几百次，可是用不了几天，他又会换张脸从他们巫蛮子的祭坛里重生，继续成为巫蛮子的首领。而其他的巫蛮子，如果死了，则会从其他的巫蛮子那里，或人、或畜的肚子里爬出来。记忆、灵魂一模一样，除了换了副身体！”
“这样的永生不死，蓝湛，你觉得谁会想要了？”
“以前雪山没蔓延到月亮湖这边的时候，绵延雪山寸草不生，天寒地冻基本动物绝迹，他们只能吃自己。而后面气候变化，雪山蔓延到月亮湖这边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吃别人。可是温度低的时间太短，人也会反抗，反抗不了就会逃跑……他们饿起来还是只能吃自己。他们还永远走不出雪山范围……”
蓝湛已经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了，面色一片惨白。
温旭看着蓝湛，手掌摸了摸他冰冷的脸颊，“湛湛，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你既然问起来了，我也不瞒你。”
“既然永生不死，为什么看到你依旧会畏惧？”
“这个我只能猜测，他们畏惧的并非是我，而是畏惧每一次死亡、每一次出生灵魂都要经受急剧的痛苦。”
“湛湛，这样的永生是永无止境的折磨，没有人会想要这样的永生的……”
外面的冰雹似乎下得更大了，还伴随着雷电的炸响之声。
温旭安抚的把蓝湛搂进怀里，“傻瓜，都说了只是个假设而已。这世间神灵不神灵诅咒不诅咒的谁知道了？你就当我给你讲了个神话故事，好不好？”
蓝湛说不出话来。
简直匪夷所思。又合理得不行！
温旭摸摸蓝湛的头发，在他发上亲吻一下，抄起他的双腿抱上床榻，脱了靴袜拉了被子，相拥着。
“好了，别想那么多。湛湛，想不想听故事？”我有好多故事可以“盗版”的！西游路上我和我师傅的日日夜夜……扒一扒那个抢了许仙的男蛇精……拒受女狐妖以身相许、反问对方有没有哥的俏书生……
蓝湛开口，拒绝：“不需要。”
听你说个假设都毛骨悚然！还故事了……
温旭的腹稿一下子被这句话压得死死的，他看着蓝湛，“那我给你讲个笑话？”
有兄弟三人赌输赢，三弟输，抱起痰盂喝一口痰，二弟输，抱起痰盂喝一口痰，大兄输，抱起痰盂喝完痰。
三弟二弟惊叹：“大兄海量！”
大兄打嗝感慨：“非也，是痰太浓咬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