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夫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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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气得时央郡主暴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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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桩的眼瞳微微动了动,瞧见他的右臂上的纱布又染了血,惊道,“清莲,快拿瓶金疮药来!”

卫良和见她方才心不在焉,便由着她上药,缠纱布……

事毕,他揉着她的柔荑,问,“桩儿,你别多想?秦氏之死,与你无关的。”

“我晓得的,”贺桩垂眼道,“你放心,我只是一时还适应不了狠脸色,等过一阵,自然而然就会好了。”

她想了一下,问,“听清莲说,长公主要救大驸马?相公,你为何不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

如今时局不同了,兴许圣上会站在他这边。

卫良和也想过这种可能,摇头道,“你不了解圣上,所谓金口玉言,若是圣上会因凌云之战来惩戒柯景睿,那就等于承认了他自己的错误咱们的圣上,别的本事没有,却是不允臣子忤逆。所以要惩治柯景睿,只能以私吞军饷的罪名。只可惜,任知荃竟然莫名失踪了!”

贺桩转眸一想,“相公,咱们何不如把大驸马放走裕王的消息放出去?这可是有叛国通敌之嫌,眼下的局势,说不好可是要杀头的。”

卫良和凝眸道,“此事我也想过,只不过苦于找不到证据,此为其一。其二,桩儿,我不愿你被卷入此次风波当中,你和孩子都好好的,我才能安心料理政事。”

“相公,若是我不在意呢?”贺桩坚持道,“咱们只说出实情,也没平白冤枉了谁,你不必顾虑太多,我愿去作证!”

贺桩眉色深敛,北燕如此咄咄逼人,若再不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只怕大盛当真要背负骂名。

“你当真如此想?”卫良和终是不放心,生怕她想多,思来想去,又道,“桩儿,不若我递份帖子,等北燕使团入宫,我请宸王妃来陪你?”

贺桩一听,“咦”了一声,“宸王不是被终生幽禁?王妃怎么入得了金殿?”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卫良和揉着她的发顶,笑道,“若论天下比公主的身份还高贵的女子,那也只有任氏家主的嫡女了。三百年前,成祖征战杀伐,开疆辟土,定国名为南盛,不过,当时坐拥大盛的,可不止一个容家,另外一家便是任家。当时的任家主卜算乃是一绝,为南盛立下汗马功劳。”

“成祖本打算将南盛一分为二,不过任家人高义,为免大盛分崩离析而惨遭他国侵袭,以致百姓流离失所,当时任家的家主决定退出皇位,弃政从商,坐享一方。成祖与百姓对任家主的大义称赞不已,极为看重。任家也是天下第一大族,分落各地的任家人,皆奉家主为尊,甚至高于皇命。”

“宸王妃乃现任家主膝下唯一的嫡女,便是圣上也不曾给她下禁令,太子妃萧王妃及一众公主,更是不敢招惹。只不过,宸王妃与宸王伉俪情深,也不曾参加什么宫宴。”

贺桩震惊,她只知宸王妃乃前太史令任大人之女,却不知,任家的家主早已易主。

卫良和效率极高,午时便派人送去了帖子。而宸王妃也惦记着贺桩,还未等宫宴,便亲自来登门了,贺桩自是高兴的。

宸王妃仍旧静若止水般的模样,身穿一袭淡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一进门,见贺桩盈盈立着,清减了不少,淡淡一叹,“前几日派了下人过来,却只道神侯府大门紧闭,宸王这几日也是躁得很,生怕你有个好歹,只他出不了王府,只好遣我来瞧瞧。你受苦了。”

贺桩携着她落座,如雪的容颜挂着浅笑,亲自替她倒茶,“不经这一遭,我也不知深浅,不识人心。此番,也算是大彻大悟了。秦氏已被处死,余下人等,还请王妃多多帮衬。”

宸王妃接过她递来的茶水,仔细盯了她半晌,瞧着她眉宇之间,少了些稚气,多了些凌然,只叹,“若是用得着王嫂的地方,小桩只管开口便是。说来说去,也不怪你,你这般年纪,虽是聪慧,可到底涉世未深。当年虽说也曾在京都生活十载,可到底,太傅府中内院干净,你母亲没受什么委屈,那些腌臜事,你见识得少。”

贺桩听进心里,却也深知,眼下如此严峻的情形,她不得不振作。

她静默片刻,缓缓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令,含笑的双眸乌黑明亮,“来京都前,娘把这东西交给我,却也不知有何来头。我问过宸王兄,他只道王妃嫂嫂也有这块玉。”

宸王妃见她眸子清澈,想必也猜到一二,只道,“这是任家嫡女才有的玉令!你外祖乃前任任家家主,你母亲有这东西并不稀奇。”

“当年,你外祖便是凭着这玉令,卜算出宸王或太傅有此一劫,可天机不可泄露,天命亦不可为。宸王与太傅,他只能借家主之位,保住其一!”

贺桩的面色在刹那间苍白如雪,结果很显然。她的外祖选择了退位,传给宸王妃的父亲。

这才保住了宸王!

这才有了庄府上下满门抄斩的冤案!

她的外祖父,放弃了庄府!

贺桩只觉浑身发冷,理智告诉她,外祖父的决断是没有错,可她心底终究不肯接受。

宸王妃见她面色如雪,握着她冰凉的手,又淡淡道,“我与你母亲虽是嫡系一派不同一支,但论辈分,我该叫她一声姑姑,你我便是表字姊妹。小桩,无论如何,姐姐都会拼尽全力护着你的!”

贺桩艰难地开口,默默垂泪道,“爹娘知情吗?”

宸王妃深知此事对她打击重大,但没瞒着她,郑重地点头道,“他们是甘心赴死,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而已!”

闻言,贺桩只觉浑身侵入冰窖之中,冻彻入骨,痛得难以言表。宸王妃见状,也觉心如刀绞,站起身来,伸手把她揽过来,靠在腰间,静若止水的容颜也有几分动容。

“小桩,是我们对不住你!”宸王妃面色忧痛,“本以为你藏身于民间,安心过日子,也了了庄太傅与姑姑的心愿。岂料,你遇上了良和……良和自也是极好的。”

“便是我与宸王情投意合,甚至当年我爹爹为救凝菡郡主,背尽天下骂名,他也仍执意娶我,但圣上为他纳侧妃,他也不得不接着。但良和不一样,回京伊始,圣上也有意撮合他与馥云,但被他断然拒绝,甚至不惜将虎符拱手相让,他对你是真的好得没话说。”

贺桩一听,心里五味杂陈,此事他从未和她提过,圣上竟以虎符相逼,“他何至于为我至此?”

宸王妃压着声音缓缓道,“那几年,太子与萧王趁着宸王远赴边境,领兵打仗,不知收敛,几度弹劾宸王。庄太傅早已觉察,却也碍于纲常,悉心劝导。殊不知他二人非但不知收敛,还变本加厉。大盛若交到他们任何一人手里,只怕大盛命途多舛!小桩,你可明白?”

“良和早与宸王谋划好,养精蓄锐,待他日,重振大盛。殊不知,遭到大驸马陷害,不过,遇见你,也是他的福气。”

贺桩低低饮泣,想到回京以来所受的委屈,还有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爹娘,咬着牙重重地点头,“既然如此,还请王妃嫂嫂助我一臂之力!”

宸王妃踏着日暮而归,听下人说宸王正在别林的初雨亭等着她,还未喝上一杯水,便急忙赶过去。

暮色渐沉,西边还余着半轮日头,绚烂的晚霞占着半边天。

宸王妃来到别林,只见一个宽阔的背影独立亭台,身侧是流觞曲水,绿槐绕枝头。

容源听闻动静,蓦然回首,面色淡淡,多年的悉心相伴,抹不去的并肩而立,增添的是熟稔,音色迷离如暖阳,“小桩可还好?”

宸王妃走近来,只见容源墨发高高束起,一袭裁剪得体的长袍劲装,负手而立,眉目一如往昔,但神色却是不同了。

她深知,八载的朝夕相处,往昔的平静将一去不复返。不过,便是龙潭虎穴,她也愿与他携手同行!

她淡淡道,“小桩很懂事,她若是大哭大闹一番,反倒不叫人那般心疼了。”

容源一声喟叹,朝她缓缓伸手,低低唤着她的闺名,道,“芝华,许是真的老了,这几年我总在想:当年若我真如良和所言,直接起兵,夺了那个位置,是不是也不必遗憾太傅一家?”

宸王妃与他齐看落日余晖,“殿下不怕为世人所诟病?”

容源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当年,太傅亦是这番话,叫我无可辩驳。但我真怕,太子与萧王王斗得你死我活,不顾百姓安生,我真会走上这一条不归路。”

宸王妃反握着手,与他十指相扣,“殿下无论要做什么,臣妾定生死相随!”

“明日还需你走一遭,往后,风平浪静的日子,只怕一去不复返了……”

北燕使团最后一次上金殿,卫良和总算肯入宫,文武百官也总算有了盼头。

不过,令他们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宸王妃竟也来了。

最令他们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她竟然并着贺桩一道入殿!

宸王被幽禁,宸王妃顾着他的面子,也随着深居简出,从不在宫宴上露面。

细细想来也有八载,文武百官几乎已忘了她的存在。

只见她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温柔娴静,虽是改了容颜,气韵却是不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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