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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追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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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颜正愣神, 被逾明从背后轻轻一推,才涨红着小脸,磕磕巴巴道:“容, 容……”她猜想眼前这个容与跟她一样, 是服下魂梦两同的容与附身而来,故而容与哥哥这个称呼她愣是没能厚着几十万年的老脸喊出来,背上又被逾明轻推一下,无奈, 狠下心,闭眼吼出声:“容老哥!”后边的逾明猛然呛得咳嗽几声, 干巴巴笑道:“今儿风沙有点大。”晏君知道逾明向来是没个正形,可没想到将女儿影响成这副样子,好好一个白净漂亮的小娃娃叫别人家的小哥哥为“老哥”,以后可还了得?心下这般一想,晏君登时警觉起来,美眸狠狠瞪向逾明, 觉着不解气,将他朝身后推了推,远离自己的宝贝女儿。可怜逾明在外威风八面, 位列尊神, 地府卸任府君,实则十二万分的惧内,眼瞧着惹恼了晏君,连忙上去赔笑。晏君不理他, 他便背着两个小娃娃黏着晏君拉拉扯扯,十足的不要脸皮。娃娃形态的容与仍是板着一张小脸,小手背在身后,将身板挺得笔直,比之朱绛颜的佛学课先生还要不苟言笑。可被绛颜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哥,小脸上顿时腾起一抹浅淡的红晕,背在背后的小手紧张地搓了搓,故作镇静地“嗯”了声,脸上的神情更为缥缈严肃。绛颜偷瞧着容与,觉得眼前这个小娃娃身上依稀可见后来在天庭上见过一面的天君太子的影子,不爱笑,小小年纪就比别的仙家都要端正肃然。她正感慨着,冷不防小手被人牵起,晏君笑盈盈蹲在他们身边,将她的小手放在小容与的手心里,软声道:“颜颜,去带你容与哥哥玩。”绛颜牵着容与的手,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完整,绷着身子问道:“玩,玩什么?”她飞快回忆自己儿时有哪些娱乐项目,绝望地发现,其中一半是不能让容与知道的,而另一半忒幼稚,要让她带容与去玩,她宁愿去投湖!绛颜绞尽脑汁琢磨对策,冷不防身后的逾明开口道:“去后山玩泥巴。”绛颜似乎听到耳旁雷声轰顶,绝望且幽怨地回头瞪向自己爹爹。对女儿的心事一无所知的逾明疑惑地将绛颜给看着,他私心觉得玩泥巴这项活动很好,有利于手脚协调,发散思维,培养娃娃的创造力。所以他还专为绛颜在后山造出一个泥巴池,供他家宝贝女儿玩耍。平日里绛颜还素来很是骄傲家中有个泥巴池,可为何今日他提及时,她却是这副欲哭无泪的神情?面对三双疑惑的眼,绛颜握紧小拳头,咬着后牙艰难回道:“好!”而后她便牵着小容与,义无反顾地走向后山。她自然不会带容与去后山泥巴池,在后山找了处僻静的地方之后,绛颜抱着小胳膊,满脸严肃地盯着容与,半晌,将小容与盯得脸上的表情快裂开后,才奶声奶气质问道:“我们现在是在梦里吗?”小容与没有回话,但脸上表情显然是个“?”。绛颜思索片刻,将思路捋顺,才又开口:“判官说过,魂梦两同是可以梦见世间一对怨侣的经历,可为何我梦见的是你?我以前可曾见过你?”小容与这才缓缓开口,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姿势依旧端着,郑重道:“颜颜妹妹,之前我不曾见过你。”绛颜底下头,捂住小脸。这声颜颜妹妹,忒羞耻了!便是再羞耻,也得问清眼下的情况。绛颜重新整理好心情,握住小容与的肩:“你可是慕容与?”小容与被她握住双肩,小身板猛然僵住,便是如此,也是神色不改,仪态不乱,良久,缓慢而坚定地摇头。绛颜心中一凛。若是眼前这个小容与跟她不同,未承下容与的记忆,那容与现在何处?这“魂梦两同”又到底是何种灵药?是“魂梦两同”的效用出现差错,眼前一切只是一场幻梦,亦或者,是判官特意让她梦起这个被她遗忘的往事?不等她再问,竹林深处传来一阵窸窣声响,原来是逾明寻过来。逾明走出竹林,抖去袍裾上的落叶,俯身和蔼可亲地问他们:“颜颜,为何不带容与哥哥去泥巴池玩?”绛颜并不想回答,小脑袋里飞速转动,想着要用何种念头才能杜绝她爹爹对泥巴池的执着。然而逾明并不能听见她内心的呐喊,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一手牵起一个小朋友,坚定地朝泥巴池走过去。浮玉山草木繁茂,四季花开如云,穿行过桃花林,花海深处便可见到一个方方正正的池子,长宽均有三十尺,里面盛满泥浆。更令人惊叹的是,泥巴池中赫然耸立着一座用泥巴砌成的宫殿。看到此情此景后,绛颜义无反顾地转身,死死抱住身后的桃树,没脸再看。小容与显然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半晌无言。反而是年纪最大的逾明自豪地挺起胸膛,炫耀道:“如何,这可是颜颜亲手搭起来,说长大以后做女君时要住进去的房子!”绛颜松开抱着桃花树的手,啪叽一声贴到逾明腿上,仰着小脸,天真无邪地说道:“爹爹,上回娘亲送我去学堂,有个叔叔缠着娘亲,还说什么梅开二度,是什么意思呀?”逾明眉头一皱:“哪个龟孙子打我媳妇主意?颜颜别怕,爹爹这就去揍他!”绛颜甜甜笑起来,想着反正是个梦,便说了个以后欺负过她的神仙名字,逾明便提着剑怒气冲冲地下山去。留下绛颜与小容与两个坐在泥巴池边,相顾无言。绛颜想着,眼下容与是个小娃娃,心思没长大后那般重,说不准可以套出些消息,便爬到小容与身边一屁股坐下,奶声说道:“你长得真好看!”小容与红了脸,嗫嚅道:“你也很好看。”“我长得随我娘亲。”绛颜笑道:“你也是吗?”提起昭令天妃时,小容与脸上闪过瞬间的落寞,而后迅速掩饰好情绪,点头:“娘亲很好看。”绛颜歪着小脑袋,继续问:“那我能见到你的娘亲吗?”这回小容与很是坚决地摇头,道:“娘亲不能出天宫。”绛颜愕然,还要再问时,桃花林外传来晏君的声音。晏君从桃花间走出来,笑着走向他们:“颜颜,带哥哥回去,天都黑了。”绛颜抬头看天,方才还晴光正好,眼下却已是月升乌啼。时间过得太快,并非是正常的时间,确实是在梦中。待到睡下之后,绛颜迷糊间察觉到隔壁有开门的声响,她从床上坐起,趴在窗前,看见容与偷摸着溜出去,便也推开门,悄然跟在容与身后。到浮玉山脚下,容与停下脚步,等了约莫有一炷香时间,只见一位面纱遮面的女子借着夜色掩护跑过来,小容与连忙迎上去,那人将小容与抱进怀中,哽声摸着容与的头,道:“苦了你了!”这道声音绛颜听过,是天妃昭令。那女子揭开面纱,果然是昭令。昭令抱着容与,眉眼间尽是化不开的苦涩与歉疚。小容与摇头,道:“母妃,我不苦。”他顿了下,又问道:“可为何父君要杀儿臣?儿臣并未做错什么。”昭令天妃苦笑道:“是母妃的错,不关与儿的事。”她取出一个小包裹,塞进容与怀中:“母妃不能出来太久,会被发现。这些你拿着,暂且在这浮玉山住下。娘亲与这浮玉山帝后是故交,他们会照顾好你。等到母妃劝好你父君,你便可回去天宫。在此之前,切莫随处走动,你可明白?”容与点头。昭令将他紧紧搂在怀中,抹去眼泪,起身将要走,被容与拽住衣袖。容与抬起小脸,凝望着昭令,问道:“母妃,可是有关儿臣的那个梦?”昭令大惊失色,欲捂住容与的嘴,被容与躲开。容与低声道:“母妃,儿臣梦见西荒极地,金戈铁马,梦见一个与儿臣十分相似的神仙从西荒抱着尸体离去。他走时,那几具尸体生出‘万仙飞天’的异象,而后魂魄与尸首消失无踪。儿臣后来去藏书境查看过,那本记载着‘万仙飞天’的书,被人用仙法抹去字迹。是否是儿臣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所以父君才要杀死儿臣?”昭令流下泪,捂住容与的嘴:“不要再提,全当你什么都不知晓!”小容与见她难过,便沉默着点下头,不再开口。眼前风云变幻,转眼间,绛颜又站在浮玉山脚下,身前被小容与挡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小容与用剑撑着身子勉强站直,冷声对包围过来的天兵说道:“此处是浮玉山,非天宫辖地,尔等若是在此伤及浮玉山小帝姬,浮玉山有先斩之权!”领头的天将上前一步,朗声道:“下官无意在浮玉山动武,还请太子随我回去天宫觐见天君。”小容与冷笑一声:“若我不肯?”那位天将抬起手,霎时无数弓箭对准绛颜与容与两个:“那便恕下官失礼了!”小容与退后一步,低声同绛颜说道:“等会我与他们打起来时,你快跑回去,我会为你挡着弓箭,莫要害怕。”绛颜看着小容与沾满血的衣裳,心里一阵疼,问道:“那你呢?”“我?”小容与淡笑:“他们领了我父君的命,专挑你爹爹与娘亲不在的时候过来,便是我父君要置我于死地。我是天君太子,迟早要回去天宫,一旦回去,总有一日难逃一死。可你不同,这事与你无关,我会保护你平安回去。”他显然已是强弩之末,身上都是伤跟血,却还强撑着笑,满心想着要保护她。绛颜又气又心疼,刚想开口,便听得小容与吼道:“快走!”霎时间,无数支飞箭铺天盖地朝他们射来。小容与将绛颜拉起来,推开她,绛颜踉跄几步跌在石头后边,回头看时,看见容与身上插了好几支箭,呕出一口血。那个天将再次抬起手,将要下令时,一道磅礴的威压如山般降在他身上,那名天将重重跌跪在地,双臂强撑着地面,仍是撑不起身子。逾明从天外飘然落下,一脚踏在那个天将背上,险些将那名天将踩进地里,声线冰冷,不怒自威:“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本尊的浮玉山动武?”晏君随之跑过来,抱住力竭倒地的容与,绛颜也从石头后边跑出来,跑到晏君身边,小手握住小容与的手,颤声道:“他如何了?”“伤势有些重,那些弓箭,都是施了仙法的。”晏君施法护住小容与的心脉,安抚绛颜道:“不过幸好没伤及心脉,多调养些时日,想来不会有事。”绛颜小小松口气,抬眼瞧见容与便是在昏迷中仍旧紧蹙眉头,心里又是一阵酸痛。这是否真是曾发生过的事?若是真的,那容与如此小的年纪便被父君下杀令,便是日后回去天宫,成为储君,这般日子他又是如何熬过来的?不待她多想,另一股威压降下,并与逾明相抗,天君带着昭令从天边缓缓走来,唇角含着凉薄的笑,看着逾明:“他们也是奉命行事,不若看在本君的面上,饶过他一回,如何?”见天君亲自来,逾明便放下腿,将那天将踹到一旁,不再理会。天君身后的昭令天妃看见晏君怀中满身是血的容与,捂住嘴惊呼,扑到容与身边,连碰都不敢碰他,生怕将他弄疼,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他没什么大碍,只是皮肉之苦,难免会受一段时间的罪,好生照料便可。”晏君安慰她。昭令捂着嘴点头,深吸口气,回头看向天君:“你应过我,会放过与儿!”天君深深凝视了昭令一眼,缓缓道:“莫要忘记你应下本君的话。”说罢,便领着天兵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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