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熙蕾赶到医院,军军还在抢救室没有醒来,父母在抢救室门口心急如焚。妈妈眼双眼红肿,只是短短半日,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岁,爸爸唉声叹气,小声安慰妈妈。
熙蕾心里一下子抽紧,生生地疼,上前拥住妈妈,呻吟哽咽着:“妈,没事,别担心,没事。”
妈妈眼含泪光,目光投向手术室:“军军还没出来,不知道怎么样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手术费交了吗?大夫们怎么说的。”熙蕾又问爸爸。
爸爸本就是医院的资深退休大夫,和医院方面熟识,所以只预交了一部分费用。叹口气说:“家里也没什么存款你也知道,就先交了一万,还差一些。刚才专家会诊说可能要截肢呢!”
“再没有别的方案吗?军军还这么年轻。”
“我已经拜托医院方面,能保住腿,尽量要保住,花多少钱都行啊!”
一家三口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来静静等候,妈妈这才注意到熙蕾眼睛上的淤青,问怎么回事。
熙蕾不想父母再担忧,慌忙掩饰:“没事,刚回来不是着急嘛!不小心撞车门上了。”大家都为军军的事情担忧,见女儿这样说,也就没太在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个小时过去,手术室的门终于推开,一家人赶快站起来。主刀大夫是爸爸的朋友,一出来就握住爸爸的手:“老叶啊,孩子福大命大,还好,腿是保住了。”
妈妈一听,喜极而泣,爸爸也道谢不迭,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大夫又嘱咐了几句,说军军现在还很虚弱,麻药的功效还没有散去,等过上一两个小时再去探视。
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熙蕾看着容颜苍老的父母,心疼极了,说:“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顺便去交费。”买饭回来,在门诊,熙蕾特意让大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并且谎称要向单位请病假,请医院给开出伤情诊断证明。诊断结果上写着,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属轻度。熙蕾将证明折好,郑重地装进口袋。
晚上,军军醒了。看到爸爸妈妈姐姐都在身边,自己先淡淡笑了:“怎么都来了?姐也回来了。”
妈妈见儿子醒来,说:“你吓死我们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不是好好的醒了吗?别担心,死不了!哎呀,刚才就像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军军故意说得轻描淡写,是想让父母不要担心。妈妈握住他的手,心疼地抚摸着,心有余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军军吃过了东西,熙蕾心疼父母年老,让他们都回家休息了,自己在医院陪护。军军术后虚弱,很快迷迷糊糊睡去。熙蕾轻轻关了灯,静下心来,才想起白天在许斌家发生过的事情,心里黯然,一个人在黑暗中默默垂泪。她的婚姻,终于走上了绝壁。
“姐,姐!叶熙蕾。”
在军军的叫声中睁开眼睛,冬天的晨曦从窗户洒进来,屋子里有了丝丝光亮,又是新的一天。
“怎么醒这么早!”
军军强忍着疼痛:“你啊,还照顾病人呢!自己睡得那么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