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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至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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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冷幽鸿情缠陷极乐 苏沉烟意乱祸天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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邳境听冷幽鸿讲述往事,心中暗道怪不得极乐宫主会派人对冷幽鸿苦苦纠缠,却原来其中竟然有这番缘故。

他出身诗礼之家,自由便受族中长辈训导,一向循规蹈矩,不肯越雷池半步。加上自己年纪尚轻,在天寿堂除了处理堂中事务外,大多时间都是闭门读书,鲜与外人往来,和江湖中的女子更没什么结交。天寿堂里虽然不乏女弟子,邳境却一向秉持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之道,极少和她们玩笑,对于男女之情,竟然毫不萦心。因此冷幽鸿的那些往事在他听去,实是匪夷所思。

邳境心中暗想:江湖传言虽然未可尽信,但总是无风不起浪的。这位冷兄人既洒脱,武功又高,却实是为女色所累,虽然多年来退隐江湖,却仍然于声名有损。倘若不是如此,又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冷幽鸿见他神色间微带迟疑,似是有话要说,却有几分顾忌,便苦笑道:“邳公子,你乃端正君子,想是对冷某当年的行迹颇为不以为然,是不是?”

邳境见心中所想被人道破,自己却先脸上一红,忙到:“冷兄,小弟对冷兄实无半点轻视之意,只是境在家中之时,长辈常常训示,切不可沉溺于美色而失了教化……但据小弟看来,情之一物,本就难测,古德云:‘爱不重不堕娑婆,念不一不生净土。’昔时孔丘创儒家之说,本意是要用宗法制度,来约束当时之礼崩乐坏、人欲横流,但对于****却并非一味扼制。我等在江湖上行走,难免会碰到美色当前之境遇,然而只要‘发乎情,止乎礼”,却也不失为君子所为。冷兄这一番经历却又不同,想来冷兄乃多情之人,这个……这个……”

他心想,此种男女之事,本就难以启齿,当下竟是说不下去了。

冷幽鸿闻言,“嘿嘿”一笑,道:“邳公子果然不愧是万寿山庄的传人,饱读诗书,端正守礼,冷某在公子面前真是惭愧得很。”

邳境听他所言,心中却是尴尬万分,他见冷幽鸿将昔日之事只说了一半,便忙问道:“冷兄适才说道,在极乐宫中住了一年……却又如何遇到了苏姑娘?”

冷幽鸿明知其此时心中定不自在,此问却是有意岔开话题,便接着道:“之后的事情,却实是出了冷某的意料……”

原来,那极乐宫所在之神仙洞景致迷人,溪水迂回曲折,层层相叠,洞洞相通纵横交错,更兼有山、水、潭池、溪瀑等奇观,宛如梦幻仙境。

冷幽鸿与姬凝风在极乐宫中的日子当真是逍遥有似神仙,每日不是饮酒作乐便是歌舞助兴,更兼花前月下,吟风弄月,浑然忘却了江湖上的门派纷争与功名利禄,不知不觉间便过了一年多。

一日,冷幽鸿正在宫中闲游,偶然听到两名极乐宫弟子窃窃私语,他本无意窃听旁人私事,正待悄悄离去,却在话语之间听到了“苏沉烟”这三个字。

他一时惊奇,便驻足静听,却原来是天下道宗之宗主曾相闻将宗主之位传给了大弟子任凭顾,而苏沉烟却不知何故被天下道宗逐出了门墙。

冷幽鸿听闻此事,一时间百感交集,当年他为苏沉烟所拒,心中自是十分恼恨。此时听闻她流落江湖,却又暗暗生怜。转念又想,苏沉烟自恃美貌过人,便眼高于顶,将世人皆不放在眼中,吃些苦头受些教训也是罪有应得,于自己何干?当下也不在意,仍旧四处游逛漫步。

这几日姬凝风却一直未有闲暇,冷幽鸿问起她时,她只推说忙于宫中要务。冷幽鸿想起日间自极乐宫弟子口中得知之事,不由暗暗生疑,担心此时与苏沉烟或有牵连,旁敲侧击了几次,见姬凝风神情无异,只好作罢。

他既心生怀疑,便自然处处留心。这一日,姬凝风却离开二人所住之处,并未带一名弟子,孤身一人往神仙洞后山而去。

冷幽鸿见她行径大异于常日,便在暗中相随。他知道姬凝风武功极高,倘若跟的紧了,定然会为其所察,于是只得屏息凝神,远远跟随于在十丈之外。

却见姬凝风一路分花拂柳,竟是到了神仙洞后山的一处地牢。

冷幽鸿在极乐宫住得久了,知道这地牢乃是极乐宫的禁地,牢中关押的全是犯了极乐宫中重罪之人,每日早中晚分别由四名宫主心腹轮班看守,休要说是旁人,便是宫中弟子,没有宫主之命,亦是不得近前。

由于这地牢的位置十分隐秘,因此冷幽鸿虽在极乐宫中住了一年多时间,也不曾到此处一观。

不想今日姬凝风却只身来到此地,想来是宫中又有弟子犯了宫规,被关押在此受罚。

见宫主来到,地牢门口看守之人施了一礼,便将牢门打开,请宫主入内。

冷幽鸿见状,本欲离开,但不知为何,却鬼使神差地想跟她下去一看。他眼见姬凝风和那四名弟子均已入内,便在牢口向下观望了几眼,待看清地势之后,便也跟了进去。

那地牢入口处的石阶极长,几乎有几百级。下面阴暗潮湿,不时散发出阵阵腐败发霉的气息,墙壁上和地面上,处处都有被血渍浸染而成的赭色,各处摆放了种种古怪刑具。

姬凝风正坐在地牢的大厅正中,四名心腹弟子分侍两侧。铁栏杆之内,果然关押着一人,冷幽鸿一见之下,不由大惊,只见被关押的乃是一名女子,虽然披头散发,形容憔悴,却仍不掩天姿国色,正是被天下道宗逐出门墙的苏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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