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娘子成材记

然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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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陈年旧怨,今日清算(1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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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澈澈新文求支持。《BH公主:断袖驸马太多情》。

预计是今天彻底大结局的,这些稿子是我昨晚熬了很久赶出来的,如果今天能结束,一定结,不能的话,最多推迟到明天。

我去补觉了。睡醒之后继续赶稿。

中秋节快乐,一路担待我、支持我的、爱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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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把我带到了一个我全然陌生的地方,偌大的庭院,苍郁的梧桐,整个色调都寂寥而又落寞,像极了他那张俊脸上的表情。

自从见到我那一刻,他就小心翼翼地将我揽在了自己的怀里,那副呵护珍视的姿态,就好像我是一个琉璃塑成的娃娃,稍有不慎我就会碎了似的。

但其实,我的状况也并没有比动辄就会碎掉的琉璃娃娃好到哪里去。

谢清雅将我的脸给花掉了,那些汹涌而出的血不仅迷了我的眼,也混淆了我的心智。自打临安抱起我那一刻,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云端里,晕晕乎乎的,完全不知所以。

也正是因为我的神志不清,所以直到伏在地面上的谢清雅陡然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时,我才悚然回神,一转脸,就看到临安眼角眉梢全是汹涌澎湃的怒火,他的薄唇抿成一个近乎仇恨的弧度,手起刀落,毫不怜惜地就将谢清雅的手筋给挑了出来。

鲜血瞬间迸溅出来,谢清雅疼得那张如花般娇艳的脸庞瞬间就没了人色,她尖叫得声音,凄厉而又可怕。

我同样被就发生在眼前的惊悚情景吓住了,愣愣地即使嘴巴里的布团早被临安取出来了,却还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喜欢弄花别人的脸,是不是?”

临安冷笑一声,面容平静,他的俊脸上,笑容阴鸷,手指摩挲着剑尖,缓缓地、缓缓地移向谢清雅的双脚,然后猛然间神色一凝,毫不迟疑地朝她的脚踝处割去。

下一秒,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那间破旧房屋上空的寂静。

临安抱住我的身子举步那一秒,冷冷地瞥了一眼手脚完全酥软、根本动弹不得而伏在地面上的谢清雅一眼。

然后他刀锋般的薄唇微微动了动,吐出一句,“今日留你一条命,是为了让你看看——这天谢的江山,怎么也轮不到你齐郡王府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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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亲手为我处理脸上伤口的时候,我的心底一片茫茫然的空洞,身子却是宛若破絮般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临安眼神凝了凝,然后腾出一只手来,动作轻微地摁住我的身子。我猛然一颤,下一秒,就被他叹息着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他的眸子里满是悔恨和心疼,一开口,语气更是凄怆而又恼恨,“是我来迟了,是我来迟了沉谙……”

我说不出话。

我发不出声。

我只觉得自己脸上好疼好疼,心底好痛好痛。

我疲惫而又绝望地闭了闭眼,立刻有滚烫而又灼热的眼泪大滴大滴地砸落在他的肩头。

他却因为我无声的哭泣而愈发地心痛,大手稍一使力,紧紧地勒住我的身子,像是生怕我会突然消失了似的,一边揉搓我的脊背,一边言语凌乱情绪激动地说着。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在楼国时,我不该、我不该同你置气,我,我不该让你一个人从古塔上掉落下去。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看到你浑身是血地被慕容湮拥在怀里,我、我的心都要没法呼吸了?”

我茫茫然地听着他言辞激烈的话语,我茫茫然地由着他将我揽在怀里,我茫茫然地瞪着虚无的前方的某一点,眼神空洞,根本就不具备任何的思绪。

想必临安也是知道我无法凝聚精神的,他一遍一遍地喊我的名字,与此同时,也在近乎急切一般地讲述着自从楼国和我分别之后的经历。

“自你被慕容湮抢走之后,我回了苗疆。我求我娘,求她让我启用苗疆的秘术,求她让我上穷碧落下黄泉地找你,求她让我用秘术,救救被慕容湮拿剑洞穿了魂魄的你。”

“可,可秘术乃是苗族的根基,不到万不得已时,绝对不能擅自启用,为了这个,我,我违反了族里的族规,触犯了好几个法老,他们,他们施了蛊术,将我困在祭坛里足足四十九日。”

“被封在祭坛里,我的头发一夜之间全变成了白的,你看,我成了如今这副可笑的样子。”

“沉谙。”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语气陡然间变得凄凉极了,他搂紧我的身子,嗓音微颤地说,“四十九日之后,我从祭坛中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你,可你离开了楼国,你离开了青城,凡我追赶过去的地方,你都是已然离去。”

“听闻你回了清源,我立刻就想追回来,可是就在那时郦城和苗疆起了冲突,我娘拿自己的性命威胁我,说是若是我敢甩下苗疆不管,她就敢自己舍了性命,而且要彻底封印掉苗族的秘术,让我永生永世都别想再见你……”

“我想找你,我更想见你,即便是被困在祭坛里暗无天日的那些日子里,我也想着,我一定要找到你,无论你在哪里。你不知道吧,我曾经把你我的血混到过一起,所以我感觉得到,即便是你远在千里之外,我依旧感觉得到,你还活着……”

“沉谙。”

诉说着诉说着,他英挺的身子渐渐地颤抖了起来,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居然有大滴的眼泪禁受不住地砸落了下来,他的大手紧紧地勒着我的腰,恨不得将它勒折了似的,他闭着眼,从唇齿间一字一字地磨出来一句,“可是沉谙,我们一起长大,我们自小便相识,我们携手生活了足足十一年的光景,为何我历尽生死历尽苦痛都忘不了你,你却只记得,只记得慕容湮了呢?”

他的话,我明明都听进去了,可又像是没有听进去。我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茫,一片虚无。

我什么都没有想。

我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沉谙……”他扳住我的脸,逼得我与他灼灼对视,我的眼睛渐渐地聚焦,他那张英俊而又慌乱的面孔徐徐地映在我的瞳孔里。

他盯着我的眼,近乎欣喜、又近乎唏嘘一般地对我说,“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是临安,我回来了。”

他像是一个天真幼稚的孩子,而我,就像是他抓在手里的泡沫,他那副神情,摆明了是生怕我会突然消失,又惶恐,又紧张,又欣喜,又跃跃欲试。

而我,而我在眼神缓缓聚焦的同时,也终于看到了,看到了他那双清亮亮的瞳孔上面,我那副刀疤淋漓、狰狞恐怖的样子。

我怔了足足有几秒钟的工夫,然后猛然之间回过了神来,临安的眼眸就像是一面镜子,它们淋漓尽致地折射出了我此时此刻的样子。

我心神大震,像是触了电似的,几乎落荒而逃一般地猛然推开了他的身子。我转身就要逃走,可是身子提不起半分的力气,只来得及挣扎一下,就从临安的怀里,跌坐在地。

“沉谙。”他眼神一变,立刻伸手过来扶我的身子,我避若蛇蝎一般地躲避他的手,一边往旁边瑟缩,一边喃喃自语,“别,别碰我,我,我好可怕……”

我这一句话,我那副失了心神的恍惚样子,终于把临安的痛心完全激发出来了,他定定地盯着我看了许久许久,然后猛然间眉头一凝,一掌抓在了身下的椅子扶手上,手指只稍微动了一动,木质的扶手立刻变成了碎屑。

他不顾手掌被木屑扎出来的伤口,两只手展开了来抱我,他紧紧地、却又小心翼翼地将我揽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用我从来未曾听过的温言软语轻轻地说,“沉谙乖,沉谙不怕……你看,我如今这模样,不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的嘴里明明在说着诱哄小孩子一般的柔软话语,可是勒着我腰肢的那双手,却是恨得几乎要止不住颤抖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我的脊背,这是一个安抚人心的动作,渐渐地,失控了的我总算稍微平静了一些。

他微微俯首,凑近我的耳畔,薄唇微微动了动,吐出信誓旦旦的一句,“你不必难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君临安的心里……都是最美的女孩子。”

他凑近依旧微微颤抖的我的额头,视若珍宝一般地在我眉心印下了轻轻一吻,刀锋的薄唇微微起合,吐出一句,“给你带来伤害的……我必千百倍地还之。”

我浑浑噩噩地倚在他的怀里,如同沉入冰窖里的身子终于渐渐地止住了颤抖的趋势。

我用尽浑身的力气抬起了一只手来,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襟,然后从干涸的嘴唇里吐出来一句。

“求,求求你,别,别把我送回隽王府去……”

如今的我,实在太过可怕了,我不敢见慕容,更不敢,让他见到我如今这副样子。

我虽然不清楚自己这一具破絮般只有三个月寿限的身子究竟有着怎样的机能,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至少我还是稍微清楚的。

谢清雅给我带来的伤,不只是肉.体上的,更有精神上的摧残和打击。

我猜,我怕是连三个月,都撑不下去……

我攥着临安的衣襟,满眼是泪地哀求,“若,若我死了,你告诉他,我,我……”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心底就觉得疼得难以呼吸,临安更是勃然变色,他伸过手来一把捂住我的嘴巴,神色激烈地说着,“有我在,势必不会让你死!”

我哀哀地闭上眼,眼泪划过脸颊,带来刺骨的痛意。

我又何尝想死。

可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即便是谢清雅用如此血腥暴戾的手段对我,可,可她终究也不过是在借我,发泄对我那楼国父皇的恨意。

所有人都有仇恨,可所有人又都有隐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究竟是要怪我的心不够狠,还是怪我残存着对所有人、对这个人世间的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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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当晚,皇宫城楼之下,陡然之间出现了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乞丐。

他们并没有对天谢的御林军出手,也没有任何的攻击行为,只是在被驱赶之前出其不意地将一个个造型普通的小袋子扔在了地面上,然后就顺从了御林军的驱逐,老老实实地离去了。

没有人想得到,那些个看似根本没有任何奇异之处的小袋子,居然会在半夜月亮升到天空最顶端的时候自发地打了开来,然后成群结队的古怪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不消多时,就爬满了整个皇宫宫外广场的地面。

那些虫子洋洋洒洒铺了一大片,加上全部是接近于黑色的绛红色,映着清美的月光,简直像是一大片会自发自主移动的血海,显得愈发的恐怖和狰狞。

城楼之下的御林军慌了阵脚,用长矛、用刀剑、甚至用火攻的办法试图阻拦那片虫子的汪洋大海向城楼之上的攀爬,可是它们的速度太快,简直像是一大片一大片整块儿地迅速移动,所过之处,不论是一片落叶,还是一柄被丢弃了的刀剑,都会迅速地消失不见。

渐渐地,有稍微见过世面的御林军士猛然大惊失色地叫出声来,“是食人蚁!这鬼东西是食人蚁!”

一句“食人”,成功地让所有的人都凛然色变。

但凡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食人蚁,又名羯蚁,最大的能够长到拳头般大小,一般生活在南方比较湿热的地带。

食人蚁凶猛无比,且所向披靡,它们向来成群结队地大批量行动,其杀伤力极大,纵然是狮狼虎豹也无法与之抗争。它们的食性极杂,从地面上的各种动植物、到枯枝腐肉几乎无所不吃,且一般情况下都胃口极大,无论多大个的人或者兽类,都在它们的猎取范围之内。

而皇宫的城楼之下,这里久经厮杀,虽然打完仗后战场就被清理了,不可能有尸体残存,但是那股子血腥和腐烂的气息,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弭掉的。

而这种气息,对食人蚁这类东西,刚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更何况,被那些“乞丐”恍若无意般丢弃在皇宫城楼之下的食人蚁,还并不只是寻常的食人蚁,它们被苗族的族长注入了最最怨恨的蛊术,它们的猎物,正是城楼上那些个守城的兵士。

城楼下的御林军也不是傻子,他们看到这些可怕的绛红色蚂蚁来势汹汹地直扑城楼,就知道事情不妙,他们挥舞着刀剑拼了命一般地砍杀着成片成片的蚂蚁,却在砍死一些蚂蚁的同时,被另一些报复一般地爬上了脚背,不消多时,就变成了蚂蚁的食物。

周遭那些闻到了血腥之气,立刻蜂拥而上,它们根本不管不顾那些可能会取它们性命的刀剑,疯了一般地扑上被自己的同类咬开一个血口的人类,然后风卷残云一般地开始大口啃噬。

没过多久,蚁群散去,留在其他人面前的,哪还有曾经和自己并肩战斗的伙伴的身影?

他们看到的,不过是一具累累白骨。

所有的血肉,被啃噬得干干净净,一分一毫都没有残留。

城楼下的御林军士被这样震撼的场景惊得呆住,而不远处的一座房顶之上,临安一头长发宛若冬雪,他揽着我的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片虫子塑造出来的血海,冷冷地牵了牵唇。

他动作轻柔地将我揽进自己的怀里,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顶,他低低地出声,呢喃着问我,“怕吗?”

我木然地蜷在他的怀里,安静无比地看着城楼下面那可怖的场景,然后轻轻地吐出来一个字,“不。”

临安紧了紧我的身子,同时也紧了紧披在我们身上的狐裘,然后他徐徐地笑了。

他撩了一眼不远处那血腥可怖的场景,心满意足地说,“你不觉得怕,我就没有顾虑了。”

说完这句,他从我腰间腾出了一只手,然后那只手屈成一个奇怪的手势,嘴里低低地念了一句什么咒语。

几乎就在临安近乎呢喃般的低语吐出声来的同时,我注意到,皇宫城楼下面广场上那片虫海瞬间就汹涌了起来,它们像是被激怒了似的,又像是被振奋了一般,以一种类似于不要命了的架势朝那些拿着刀剑的御林军扑了上去。

我撩了一下眼皮,望了临安一眼,他低头看住我的眼,缓缓地笑,“不滥杀无辜的人,是慕容湮,我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和耐心。”

他抬起一只手,指点江山一般地朝皇宫的城楼画了一个圈,然后笑得更加愉悦,“不到明日午时,皇宫内,只剩白骨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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