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岚眉目深深地看着我的脸,良久都没说话。
半晌后,他低低地说,“牵机没那么好解的……除非,除非能得到苗疆的镇族之宝。”
我怔了一怔,“那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回楼国来?”
“你是楼国的公主,治病该在我楼国治,便是死……也该死在这里。”沧岚的手,握上了我的肩。
“……我不想死。”我噎了半晌,然后挑了挑嘴角,笑容有些苦涩地说。
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瞬间加了几分力,沧岚在我耳边说,“我也不想你出事。”语气坚定,声音百转千回似的,很低。
我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脸别了开,用我根本就不怎么能彻底分辩眼前事物的眼睛,朝窗外深蓝高远的天空望了过去。
我住的地方,是宫里一处闲置了许久的宫殿。沧岚说是陛下早几日就命人特意打扫了的,所以丝毫不会狼藉。
狼藉不狼藉的,不是我最介意的东西。我拽住沧岚的衣袖,问他,“你住哪里?”
“自然是我们府上。”沧岚怔了一怔,然后失声笑道,“皇宫里不能留宿其他男子,你不会连这个规矩都不晓得吧?”
我不是不知道,我是着急忘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如今在楼国,虽则说出去我是先皇的孩子九公主,我是楼苏,可是事实上呢,事实上我不过是一个举目无亲再一举目连事物都看不清的女孩子。
是沧岚找到的我,又是沧岚把我带了回来,在这个所有人都让我觉得不敢完全相信的地方,两害相权取其轻,信任沧岚似乎还算得上是一个稍微明智些的法子。
见我半晌不说话,沧岚想了想,然后说,“你不会是自己一个人住就害怕吧?”
我当然不是。
但是,“嗯……”我启用了忸怩的声线模式,婉转地道,“有点儿。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
沧岚有些受不住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是不会大半夜爬房顶看月亮吹冷风的。”
我很果断地选择了装没听见。
沧岚继续说,“还拿砖头把别人房子砸出一个大窟窿……”
我还是没听见。
朦胧的视线中看到他抬起手撑住了自己的额头,一副好生为难的模样。我心说你好好想想吧,你不想出来一个主意的话,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会装作没听见的。
沧岚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出来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到了后来,他放下了抚额的那只手,开始了游说。
“宫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还有许多宫女。”他的声音中裹着几分讨好的笑意。
我没说话,坚决执行没听见没看见的“双不见”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