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旁门意修人

没有灵魂的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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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裴朝良的手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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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下,星辉熠熠。

遍布整个山脚的难民都陆陆续续醒了过来。

因为这些夜间突然发难的保定府差役。

裴朝良是个书生,虽然年近不惑,但给人的第一印象仍是文质彬彬。

此时的他看起来有些怪异。

因为一手提着八荒刀的他,居然身上带着几分凌厉杀气。

刚才那名师爷恭恭敬敬的立在他的身后,时不时抬头偷瞄一下裴朝良,颇有几分噤若寒蝉的感觉。

他正在说话,语气锵然。

“……乱世当用重典!如此行径,本官本不愿为!但此时不得不为,只好背上一些骂名了!”

话音一落,大多数人是麻木、浑噩与茫然,只有少部分富贾豪绅从旁附和。

“好!”

“为了我等一些草民,不惜背负骂名,不愧是青天大老爷!”

这些人的表情随着火光的明灭时亮时暗。

周围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说这些话……应该是动机不纯的。

星辉与篝火都在照耀着这片区域,很多人惺忪着睡眼,即便他们不清醒,粮食也是紧紧护在怀里的。

逃难一途,终归是要自己保护自己。

而那些差役,却在一个个的朝着这些人走去。

保定城内的邻里乡亲,在戍边军的熏陶影响下,相互间友善关爱屡见不鲜,为富不仁者亦是少之又少。

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填饱肚子这一基础之上的。

当人们开始为生存而发愁的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大一样了。

第一日的夜间,各自休息,没有什么异常。

第二日的夜间,就开始有人嘀咕,说自己白天吃的面饼找不到了。

到后面几天,食物,甚至随身贵重物品丢失,已经愈发常见了。

当然了,有人咒骂,有人跳脚,但没有人会站出来承认。

忽然间,山脚溪水旁的一个帐篷边,有一个人倒飞了出来,正好砸在刚刚堆积在干草地上的那些粮食上,这些干粮顿时成扇形散落一地。

众人原以为是哪个人不愿意交粮,正在被差役殴打,没想到定睛一瞧后,发现情况正好相反。

顿时最近的几名差役都围拢上来。

而李素瑾面无表情的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殴打差役,违抗上官,你可知是什么罪名!”

“不知。”

“此罪大不敬,当诛!”

周围有人在倒吸冷气。

李素瑾时背负双手仰首而立,斜斜睨着这名衙役,不住的冷笑。

她本就身形修长,这个时候更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反而让这些衙役心里没底。

于是他们不由得纷纷紧了紧手中的钢刀,相互间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相互间打气。

“你笑什么!赶紧将手中粮食交出来统一管理,裴府尹也是为了大家好!”

“顶撞上官,是为不敬,顶撞钦差或者皇帝才是大不敬,怎的,是你们的裴府尹要谋反吗?打算占山为王了?”

李素瑾一个人风风雨雨十多年,龌龊事情早就见得多了,那几个差役的小手段纯粹是糊弄无知小民用的,根本不堪一击。

果不其然,李素瑾这话一出,这些差役都有些待不住了。

尤其是刚刚说话那名差役,连忙解释:“我说的便是‘不敬’,何曾说‘大不敬’了!”

李素瑾再次冷笑一声:“呵,那楚律上哪条写了面见上官必须保持尊敬?”

差役再次哑口无言。

寻常百姓基本都不懂律法,只有城镇里的一些讼棍,才会琢磨这种东西。

所以他们怕官,有很大的原因就是那些官吏会仗着信息不对称,时常吓唬他们。

至于这么做的目的,当然还是为了方便自己管理。

这差役被李素瑾震慑住,下意识就朝裴朝良那里望了望。

裴朝良白眼一翻,内心骂了几句饭桶后,提着八荒刀就靠近了过来。

然而李素瑾丝毫不给裴朝良面子,直接一甩衣袍下摆,划出了一个非常圆滑的弧线后,转身回了帐篷。

裴朝良的脚步顿时僵住了。

这时那几个小家伙都已经醒了,正扒着帘缝偷瞧,当即就被李素瑾撞倒在地。

白凌波和小白狐都是一脸心心眼的望着李素瑾,苏奴儿却有些弱弱的问道:“师尊,这样不会有事吗……”

苏奴儿是最底层的百姓了,她深知这些能把人逼得家破人亡的胥吏有多厉害,所以免不了要担心。

“若是寻常时分,自然有事,可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只要顾眼前就好了。”

苏奴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裴朝良在外面有几分尴尬,不过这时候,先前登山夜狩的几个人下得山来。

他们运气很不错,打到了几头野山羊,此时举着火把有说有笑,显然心情舒畅至极。

不过当他们走近,发现眼前的古怪气氛后,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解郎,你可算回来了……”

这位解郎名叫解都,曾经是名猎户,后来娶妻生子之后,便从山上下来搬到保定城中,开了家拳馆为生。

这次能够夜猎到几头野山羊,他功不可没。

这类开拳馆的,都不算寻常人。

用通俗点的话说,那就是一家私营企业老板,这类人和官方人物打交道很多。

比如眼前这个裴府尹,解都就认得。

不过也就仅限于认得了,要说有什么交情,那是谈不上的,甚至裴府尹这个人,反而要欠这些私营企业老板的人情要多一些。

所以解都听着自己婆娘的哭诉,越听脸色就越难看。

“干粮都被收走了?”

“倒也没有,还藏了一些……”

裴朝良这个时候就在一旁,看着神情愈发凌厉的解都,也不慌张,反而嘴角微微一笑,做出一副坦荡模样。

“诸位乡亲,此乃危急存亡之秋,我裴某人,曾为保定府尹,有些人可能还认得我,今夜在此,有些话,不吐不快!

“有句古话,叫‘合则两利、分则两伤’,我们的队伍聚聚散散,终究不是一个办法,这样是不可能活着走到京都的……

“离开保定城的当日,我裴某人就已经去其他城池打探过了,城门紧闭,我们是进不去的……

“所以想要活下去,我们必须哿ν心才行!”

裴朝良洋洋洒洒一大通,基本没人有什么神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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