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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节决战北非(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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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的埃及南部,一股股钢铁洪流和无数载着大量信息的无线电波以及一架架黑蝙蝠似的双方夜间侦察机正一起在夜幕中暗流涌动。战争永远是互动的,当你伺机准备袭击对方的侧翼时候,对方也可能正在筹划着即将迂回包抄你的后路。搜集到对方的情报、破译出对方的密码,一支部队才不会成为瞎子和聋子。灯火通明的总指挥帐篷内,滴滴答答的电台发报声络绎不绝于耳,NNE情报处的十多名情报分析员神情冷峻,一双双手在东北军陆军部队通用的“黑色魔方”密码机上十指如飞,将大量的英联邦军互相通讯的电磁波信号从空中截获下来,继而飞快地破译出来。“钧座!”情报处长池步洲中校大步流星,不断地将一份份最新情报传递到楚奇明的手里。

“迪什纳、艾尔曼特、哈里杰、伊德福…”楚奇明双眼通红,他认真地用红笔在地图上将这一个个英军电报中出现的埃及地名给逐渐连起来。地图上,英军的路线大致出现了,一个弧形的小半圆,起始点是基纳,而终点则是阿斯旺。“真正的考验来了。”楚奇明低声道,眉头凝重地拧起来了。

“总司令,请恕我直言。您将我们此战的最终胜败以及我们全体东北军官兵的命运都交付给了这三个意大利师,这会不会过于…”总参谋长葛亮上校欲言又止。

“过于轻率?不,这不是轻率。”楚奇明慢慢地抬起头,缓缓而郑重地道,“而是信任。因为同生共死的战友之间最需要的莫过于彼此间的信任。让我们相信他们吧,相信他们可以创造奇迹。”楚奇明的脸上是一种令人敬佩而感动的挚肯和坦诚。

太阳的光芒再次涌出了地平线,宁静的晨曦立刻被平地旋风般狂飙暴起的战机呼啸轰炸声、地动山摇的火炮轰射炮击声、天崩地裂的士兵冲锋喊杀声给撕裂了。巨大嘈杂的战争进行曲的死亡音符间,漫山遍野的东北军猛烈地向基纳发动了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大片的死亡和鲜血像病毒般在战场上疯狂地蔓延着。

热浪蒸腾中的阿斯旺犹如沙漠里的海市蜃楼般飘然恍惚。英军第64机械化步兵师师长哈凯特克劳波少将站在一辆“汉伯-2B”装甲车上举着望远镜眺望着远方的阿斯旺,一栋栋干裂而陈旧的房屋建筑、一道道残缺不全的土墙横垣、一座座高耸破败的水塔,视界里是一片死水般的寂静,连那几棵稀稀拉拉的胡杨柳都耷拉着脑袋,显得奄奄一息、毫无生机。克劳波少将皱起了眉头,一丝阴霾在他的眉宇间凝聚起来。他觉得有点不大对劲,阿斯旺太安静了,而战场上的寂静可能就预示着这是一场激烈战斗的前兆。直觉告诉克劳波少将,城内似乎有某种危险在酝酿着并等待着他们。他扭过头:“蒙巴顿将军,您有没有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如果我现在看到一群意大利士兵们在仓惶慌乱地构筑着工事或者直接打着白旗投降,那我会觉得很正常,可现在…这有点不正常。”

乘坐在旁边一辆吉普车上的路易斯蒙巴顿中将也奇怪不已:“难道意大利人已经全部弃城逃跑了?”他耸耸肩,达观地望向克劳波少将道,“放轻松点,哈凯特,你难道还认为意大利人会设下什么陷阱在等着我们吗?别忘了,他们不是德国人,不是中国人,也不是芬兰人或者希腊人,他们是意大利人。好了,哈凯特,咱们来打个赌,你说城内的意大利人能不能坚持一个小时?”

“这个…”克劳波面露难色,“将军,我说不好。”

蒙巴顿笑起来:“好吧,就赌一英镑,我押他们不能。”他站起身,大声道:“大英帝国的士兵们,立刻把那些意大利人像赶鸭子一样地从阿斯旺城内撵出去!前进!”

“将军,不需要先呼叫空军轰炸一下或者进行炮击掩护吗?”克劳波诧异道。

“没有必要。让我们的飞机和大炮把炸弹和炮弹节省下来留给那些麻烦的中国人,修理意大利人顶多步兵一个冲锋就能结束战斗了。对了,通知一下罗斯上校,让他的军需部多准备点通心粉和意大利面,等一下让那些意大利战俘吃一顿后打发他们自己回苏丹去。”蒙巴顿不以为然地道,“好了,小伙子们,出发吧!”

在“十字军”坦克和“玛蒂尔达”坦克掀起的漫天飞沙中,密密麻麻的英军士兵和印度士兵挺着刺刀开始密集地攒动着朝着阿斯旺前进。

阿斯旺城区边缘的一段垣壁土墙后,一双蓝色的眼睛和一双黑色的眼睛正冷静而犀利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英军。墙后面一共三个人,意大利军阿米亚师的师长亚利德罗西尼少将,副师长彭天宇上校,以及一名东北军的上尉翻译。

而他们两边延伸开来的一道道砖瓦土墙后和一条条蛛网般密布战壕内,数千名戴着辍有鸡毛的意大利钢盔、身着东北军德式军服的意军士兵们紧紧握着已经子弹上膛的AK-35突击步枪,黑压压地伏在掩护物后面绷紧身躯蓄势待发,一双双燃烧着斗志的蓝眼睛牢牢地盯着正在迫近的英军;一挺挺东北制的轻重机枪或者意大利制的“舒瓦兹罗泽”重机枪和“布瑞达”轻机枪从一栋栋破败不堪的建筑的窗口里伸出了黑森森的枪口;一座座高耸的水塔上,一个个意大利军狙击手手持“三〇”式改进狙击步枪静静地匍匐着并透过十字瞄准镜搜索着目标;再往后,一队队的反坦克炮手、迫击炮手、步兵炮手飞快地给火炮装填炮弹并迅速地调整射击诸元;城区通往外面的街道上,一辆辆用稻草遮盖的“1号”轻型坦克、“2号”中型坦克、意大利制M-40式中型坦克、L-39式步兵坦克都已经加足燃油且炮弹上膛,坦克内的意大利军装甲兵们按耐住激动跳跃的心脏,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飞沙走石间,英军那菜盘子似的钢盔在阳光下灼灼闪亮着,越来越近,二十多吨的“十字军”坦克和“玛蒂尔达”坦克碾压地面的震颤波动愈发剧烈地从脚下传来。两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所有意大利军士兵一边急促沉重地呼吸着,一边飞快地拧开东北制“甜瓜”手榴弹的盖子。彭天宇用力拍拍罗西尼的肩膀,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钢铁般的果决。彭天宇转过头,目光如电:“意大利军的弟兄们,证明你们罗马帝国精神的时刻来临了!考验你们的时刻来临了!你们的祖先此时正在天空中看着你们!Lotta(意大利语:战斗)!”

“Lotta!”阿斯旺城内响起了一片低沉的怒吼,AK突击步枪子弹上膛的“咔嚓”金属碰击声清脆地响成一片,这更加激发得意军士兵们即将爆发的战意沸腾至了沸点。

八十米、七十米、六十米、五十米…阿斯旺仍然一片死寂,没有见到垂头丧气的意大利士兵成群结队地打着白旗出来投降,疑惑不安的情绪开始在前进中的英军士兵们中弥漫起来。眼看大量的英军已经毫无防备地进入了雷区,彭天宇猛然间一跃而起,大吼一声:“Colpire(意大利语:开火)!”

后面早已经在待命的意军工兵们立刻猛地摁下电钮,“轰!轰!轰!”阿斯旺城外顷刻间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巨大的爆炸声和冲天的沙土烈火立刻雷鸣狂风般旋地而起,埋设在阿斯旺城外沙土内的上百颗电控地雷、电控反坦克地雷以及土制燃油桶地雷一起轰然暴响炸开,巨大的烟幕顷刻间遮天蔽日。霎那间,前进中的英军纷纷猝不及防,火光和一阵阵惨叫嘶喊声中,大片大片的英军接连被炸得血肉横飞尸首异处或被烧成了乌黑的焦尸。意军工兵埋下的电控地雷完全是从东北军爆破部队那边学来的,就是一个个大铁皮桶里塞满了炸药和大量的钢珠铁钉或者装满了燃油和高性能的白磷炸弹,然后再接上引火电线。雷区内顿时火光四溅、黑烟腾空,无数的钢珠铁钉在一千多度的烈火中向四面八方以数倍音速的高速横飞乱舞,每个爆炸点周围几十米的范围内立刻横七竖八躺满了被炸得血肉模糊或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英军,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和乌黑变形的钢盔枪支遍地乱滚。一辆辆英军坦克也被铺天盖地的金属弹流给崩击得伤痕累累,大批裸露在坦克装甲外英军坦克机枪手被狂暴的钢珠铁钉给轰得血肉横飞,有的碾上汽油桶地雷的坦克被烧成了废铁。尸横遍野的雷区内,十多辆被炸得一塌糊涂的英军坦克趴在地上熄火并冒起了烟,上千具英军尸体或伤兵交相枕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呻吟声交杂在雷区的上空。

雷霆般的欢呼声和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像火山爆发似的从意大利军士兵们的口中喷涌而出,“Colpire!”意军军官们大吼着,一直寂静的阿斯旺终于复活了般,凌厉的炮弹破空声和巨大的扫射声一起轰鸣暴起,蛰伏不动的意军士兵们齐刷刷地跃出土墙和战壕,手中的轻重机枪和AK、MP以及意大利制“贝瑞塔M-1938”冲锋枪一起疯狂扫射起来,暴风骤雨般的巨响中,铺天盖地的几千条火舌刹那间组成一张巨大的死亡火力网扑向贸然突近的英军,硝烟弥漫黑烟滚滚的雷区立刻陷入了枪林弹雨,“嗖!嗖!嗖!”一颗颗迫击炮弹凌厉地划破空气争前恐后扎入英军群中,来不及逃跑的英军士兵顿时鲜血迸溅、肉末横飞,一排排地犹如割麦子般被稀里哗啦地扫倒。从来没有遭遇过也没有想到过意大利军会如此凶狠还击的英军基本都傻了眼,几乎忘记抵抗的英军们在巨大的惊恐和慌乱中丢盔弃甲,纷纷一窝蜂地仓惶抱头鼠窜。

“杀啊!”彭天宇大吼着,军旗手猛地竖起了代表全力进攻的意大利铁十字军旗,罗西尼少将也嗷嗷地大叫了起来,意军士兵们纷纷大吼起来。轰隆隆震天撼地的巨大金属碾轧声中,一辆辆意军坦克在反坦克步兵的配合下滚滚一字横扫而出,坦克的滑膛炮弹、曳光穿甲弹、贫铀破甲弹在五颜六色的烟幕弹痕中一起劈头盖脑倾泻向英军,“轰!”“轰!”“轰!”裂空的巨大爆炸声中,一辆接一辆的英军坦克和装甲车被轰翻击毁;火龙飞舞,意军的“安萨尔多”喷火坦克紧紧跟随在掩护坦克的后面狂猛地喷吐出一条条火龙,浑身大火的英军士兵凄厉地惨叫着在战场上遍地打滚。装甲部队后,士气如虹的意大利士兵们从来没有这么勇猛过地挥舞着步枪奋勇冲锋着、扫射着,无数的甜瓜手榴弹从意大利士兵们中雨点般飞出,直炸得英军支离破碎、人仰马翻,一片又一片的英军士兵悲鸣着一头栽倒。更加令英军极度震惊骇然的是,那些打光了子弹扔光了手榴弹的意军士兵居然纷纷给步枪上起了刺刀,继续像一群猛虎般继续冲锋。战斗中,一股股意军步兵以营连为单位,在坦克和装甲车的开路下来回突击,犹如一把把钢刀将英军分截撕裂。在这巨大的气势和强大的火力的迫压下,陷入包围后惊慌失措的英军和印度士兵大批大批地举起了双手。

突然响起的爆炸声和枪炮声一开始并没有让蒙巴顿中将吃惊,因为按照以往惯例,意大利军队在投降前进行“象征性的抵抗”打光炮弹和子弹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这次“象征性抵抗”的剧烈程度和持续程度大大超过了他的意料,直到一个个浑身血迹斑斑的通讯军官惊魂未定跌跌撞撞地跑来报告的时候,蒙巴顿才猛然意识到不妙,他连忙举起望远镜,顿时一幕幕令他难以置信的画面扑入了望远镜视界:“上帝…这、这究竟怎么回事?”蒙巴顿瞪大了眼,他几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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