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一个个身影鲜活起来，我忍不住轻轻地咬了下唇了，放下自己的防备，如同昔年靠在婉如身旁，那种莫名的安全感依旧在，也罢，管它什么王室尊贵。这样才是最真实的我。
八贤王曾和我说，成大事者，就连对自己人都不能心软，我不是帝王之才，更不可能是武曌转世，对他们心软，也就心软了吧。
不过，我该硬起心肠的时候，自然也有冷血无情的那一刻。今日之举过后，未来必然坎坷血腥，我身边可用的亲信还是不够，区区泾王府带的九人实在是不够，光靠他们几个，又怎么能施展拳脚？何况我需要的人不仅仅是忠心耿耿，更是绝对的贴心入微与死心塌地，显然这一点即便余，杨余两位也不可能和阿薇，宋可，陆子轩相比。一路风景，回到当初，那几个人在，便一世无忧。
我想起他们当日都是逃的逃，躲的躲，心中不免凄然：“姐姐他们都还好吗？”
婉如抿嘴一笑：“子轩前几日还替我来把脉。他的医术毕竟是苏州城最好的。甚至红叶能平安诞下子嗣还是他医者仁心。所以即便他们知道子轩和你自小叫好，也不为难他。当初狠心拦着他，没有颇多去百花楼接济援助你，看来还是对的。至于阿薇和宋可，他们两个在为忠那相存相依，风雨同舟。“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叹息道：“大姐当日让你来见公公弥留一面，还是自责，所以肯定为你保住他们。”
我想起那日确实是大姐引我入瓮，后来见我被羞辱，却不替我出头，虽说不怪她，但是心头到底是凉了几分，只道：“有些事，总归她也为难。”
正说的气氛有点凝重尴尬，杨嬷嬷忙收拾了汤盅回转，婉如看了她站着有些踉跄，便道：“杨妈妈你腿脚不便，便坐着吧。”
杨嬷嬷在旁赔笑：“主子不用顾惜奴婢，实在是这腿不争气，以前刀口舔血都是贱皮贱骨好的利索，现在锦衣玉食的。倒落了病根了。”
我起身，轻轻将她按在一张贵妃榻上，并帮她整了一个孔雀百鸟垫上，轻言道：“婉如姐姐让你坐，你便坐，不是说了，没得外人就不用顾忌那些繁文缛节。这么顾忌自个儿身份，连话都说得也不方便。”
待雪瑞犹豫之间坐下后，我便悠然道：“姐姐，虽说你现在跟了我，百花楼也交给了落梅打理了。不过，你我也知道，咱们都是青楼里出来的。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话虽然不中听，可是也受用。可偏偏洛府里某些人当了半个主子，会跳个惊鸿舞，就真真把自个当成了小姐，贵人了。都快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婉如纤细的眉头微微拧起，低声道：“有些人，别人是顾念旧情，她自己却以为是先来后到。恐怕当日让你沦陷青楼，少不得她的主意。以为这样贬低你，就能抬高自己。我听子轩哥说她找了苏州城的“送子圣手”专门觅了良方，天天给自己灌苦汤，想必那位心气可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