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光明军驻扎地。
数月间奔波了数千里的狗子带着人回来了。
容鲤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回营地。
高明和金拉玛都在。
“人呢?”容鲤没见到他日思夜想的任何一个人,将焦灼的视线放在风尘仆仆的狗子身上。
他双拳紧握,隐隐发抖,狠厉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狗子看了金拉玛一眼,急忙安抚容鲤:“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人呢?”容鲤又问。
等了好几个月,容鲤等不及要知道答案。
狗子说的磕磕巴巴。
原来,他好不容易赶到冀州府,哪里已经变得狗子这个土生土长的人都不敢认了,满目疮痍,路有死狗,曾经繁华一时的冀州府已经变成一座廖无人烟的死城。就算如此,也官府也不许随意进出。
进了冀州府,回到山坳村,随意一打听,里正叔死了,村里其他人也都是都死的死,逃得逃,没有踪迹可寻。
而陆无双得了瘟疫,病死将近一年。
山坳村没了,容家也没了。
“我也不相信东家就那么没了,”狗子红着眼,悲从中来。
“……不可能,”容鲤不信,整个天地都颠覆起来,维持着他还站在这里的那股信念一瞬间就离开了他,容鲤跌跪在地,脸色煞白,陷入自己的世界里。
他的世界里陆无双鲜活如花,嬉笑怒骂,一颦一笑都在眼前。狗子却说她得瘟疫病逝,狗子这是在放屁。
甩开要扶他起来的高明,容鲤跌跌撞撞的朝外跑。
他要回冀州,要去找她。
“拦住他,”金拉玛慌张出声,看高明使人拦住容鲤,她快步走过去。
“你不信她就那么死了,我也不信,”金拉玛灼灼的看向挣扎不休,又因为她的话而停止挣扎的容鲤。
容鲤眼中比野兽还狂怒,比哭闹的婴儿还悲伤,他现在甚至六神无主。
针扎一样,金拉玛的心密密的疼起来:“你只有活着走出去,才能去证实陆无双的生死。”
“不,”容鲤那双眸子沁了血一样红起来,执拗,疯狂,他什么都没法儿思考,嘶吼说:“我现在就要去找她,让我走,让我走——”
容鲤有一身无穷的蛮力,五六个汉子根本压制不住他,已经有人见了血。
“不能让他走,”金拉玛冲着傻站在一旁的兵士大喊,叫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容鲤压制住。
不让他走容鲤会疯,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不能走,走了就是死。因为那些被抓到光明军中的俘虏都已容鲤为领头羊,他要是走了那些俘虏什么时候才能被光明军所用?
三万俘虏,要是归顺了光明军是不小的助力。统领蓝和早就放出话,容鲤要是不能为他所用,俘虏要是不能为他所用,那就杀无赦。
就连那三万条人命都是容鲤争取来的。他怎么能一走了之?
五花大绑铁链加身,容鲤被迫跪在地上,脸上挂着血。
不远处,蓝和带着人像看戏一样,坐在哪儿说说笑笑。
“你清醒了吗?”金拉玛面无表情的面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