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
就算到了现在，王府中依旧有着数不清的暗探。
王府外，每天都有人在不断徘徊。
几年间的闭门不出。
没有换来那位的信任。
反而是如今偶尔一次外出，便被认为是有大阴谋。
他的一句话，一个举动，都会被那人揣测。
他的步步退让，次次忍让，没有让这位皇兄放下芥蒂，反而让怀疑的种子越长越大。
颜芷溪说，“楚流苍，其实我能感觉到你的不甘，也大致能理解你一二。”
楚流苍没有说话，只微微侧头，彰显着他在听。
颜芷溪其实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她到底也是在军营中待过很多年的人。
对于这些军人的想法，她不说完全看透，一两成还是有的。
“身为战士，你们保家卫国，这是责任，也是使命。”
“我想，人之所以称之为人，就是因为人有欲望。”
“当然，这个世界上从不缺乏大公无私之人。”
“但，不管多无私的人，也希望自己的付出能有所回报。”
“楚流苍，虽然我嘴上不愿意承认，对于你们，我却是佩服和敬仰的。”
“你的过去，我不曾参与，只从茶馆和百姓口中听闻一二。”
“我也曾翻阅史记，在书里，你是战神，至于是个什么样子的战神，曾参与过哪些战役，书中未曾细说。”
“当时我觉得震撼的同时，我也会想，像你这样的人，最渴望的是什么呢？”
楚流苍耳尖动了动。
依旧没有说话。
似乎是在思考。
也或许，是因为她的治疗到了关键地步——她正在帮楚流苍拔出伤口里的那些碎屑。
就算说话，她依旧保持着最高水准。
十分专业。
这样的颜芷溪，让楚流苍动容。
心中十分期待听到接下来的话。
又不忍心催促。
心情，十分复杂。
好在，颜芷溪并未停顿多久。
拔掉一块拇指大小的碎屑之后，她就继续了。
“从书中可以看得出来，你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弟弟。”
“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个还活着的圣上手足了。”
“对于你的经历，其实提到的只有只言片语。”
甚至连哪些大大小小的战役，也都被一笔带过。
更多的，是称赞当今圣上的英明，是他的大度，他的贤明，他的仁慈和慧眼识珠，才造就了这样一个楚流苍。
“我就想，你这样的人，或许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说。”
“但你在意，你的亲人如何看你。”
“楚流苍，世人皆说你冷酷，是个不懂感情的怪物。”
“事实上，你是最在乎亲人的人吧？”
因为在乎，所以处处忍让。
可是这个道理，身在高位上的那位，怕是不懂。
“楚流苍，你……是否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有刹那的心寒？”
撕拉——
像是一张网，突然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
带着呼啸的狂风，吹得楚流苍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他突然觉得，脊背上的伤口疼得无以复加。
就好像是要将过往那些旧疾也一并疼了。
细密，缠绵，密密麻麻又无声无息。
周围的风似乎大了起来。
男人原本平静无波的容颜也染上些许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