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心不负系列2:寻思暮想

然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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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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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包括我喜欢你这件事。

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

——

我早晚会被祁遇害死。

祁遇是我哥,亲哥,就因为比我早出生了几分钟,所以注定我一辈子都要受他的折磨。

“祁思,”老妈在去美利坚合众国之前问我,“还记得咱们家的家训吗?”

记得。这玩意儿我从小背到大,简直是“没齿难忘”。

“好样的。”老妈点点头,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老祁家就交给你了!”

说完,我妈就坐飞机去大洋彼岸找我爸了。从那天起,老祁家,以及老祁家的宝贝疙瘩祁遇,就归我管了。

……你别笑,我真的拥有这样的实力好吗!

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我从八岁起就开始练跆拳道,十七岁那年已经打遍全市无敌手了。我对自己的身手有着足够的信心,也坚定地认为自己一定能照顾好祁遇,但是,是的但是——我高估了我那双胞胎哥哥的智商了……

没错,祁遇和我是双胞胎兄妹,除了他个头儿比较高,我眼角有颗泪痣,我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很神奇?反正从小到大我听到的关于我俩最多的话就是:“呀,好漂亮的两个小公主啊!那个高一点的是姐姐?”

祁遇当场就气哭了。

长得像女生已经让他很郁闷了,长得像女生并且是那种引人注目的漂亮女生就更加要命了……据不完全统计,从六岁到如今二十一岁,祁遇收到的情书摞起来差不多半米高,我替他看过几封,开篇文风就特别清奇:“你好祁遇,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特别喜欢你,我最喜欢的就是你明明是女孩却偏要装成男生的傲娇样……”

祁“女孩”哭得更厉害了。

长得像女生注定了祁遇的人生道路很坎坷,但我没想到,他竟然在进公司的第一天就被人非礼了。

“祁思!”电话这头的我在教练的监督下拉“一字马”,电话那头的祁遇愤怒得简直要喷火,大声吼道,“我再说一遍,那个老浑蛋摸我!摸你最最亲爱的哥哥!你到底管不管了?!”

祁少爷的怒气太盛,我根本没来得及接上话,一旁的教练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问:“你哥?”

“嗯。”

教练突然笑起来:“又被人摸了?”他的语气里没有恶意,眼睛里的促狭却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我整张脸一下子就红了,因为窘——我哥的名气太大了。

“算了算了。”教练摆摆手,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道,“再做十组你就去‘英雄救美’吧。”

我用最短的时间做完了十组拉筋的动作,然后赶到了祁遇的公司,在停车场里堵住了他说的那个老浑蛋。

“小祁?”那个老浑蛋看到我的第一反应是一愣,接着才道,“你……你怎么穿成这样?”他嘴上疑惑着,一只肥手却驾轻就熟地摸到我的腰上来了。

“流氓!”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我没犹豫,抬起腿一脚就把他“爆头”了。

警局。

“祁思……”民警小王很无语地看着我,“你……你们怎么又来了呀?”

我比他还要无语,我也不想的啊……

“怪我妹妹干吗!”祁遇大爷似的坐在一边,气冲冲地指着那个老浑蛋,“你怎么不骂这个猥亵犯?”

“喂!怎么说话的呢!”那老浑蛋不乐意了,“我又不知道你是个男的!”

“女的就可以摸了?我呸!臭不要脸!”

“我不要脸?明明是你自己长了张女人脸!”

“我……妹妹!削他!”

祁遇和那个老浑蛋吵得不可开交,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站起来刚把自家哥哥拽回座位上,就听到小王接了通电话:“啊,陆总!是,是的,李董在我们这儿——”

小王接下来的话没能再说,因为老浑蛋——也就是李董——劈手把电话抢过去了。

“小陆!”李董朝着电话劈头盖脸地喊,“那个叫什么祁遇的是谁招进来的?!”

“小陆,”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李董就发起飙来了,“我不管他有多优秀!辞退!必须给老子辞退!”

“哎哟——”即将被辞退的祁遇撸起袖子又要动手了,我眼皮直跳地拽住他,提醒道:“房租!房租!”

他要是被辞退的话,我们就没钱交房租了。

祁遇低头看了我一眼,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硬生生地忍住了。

“呵呵。”李董暼了我和祁遇一眼,电话还没挂,嘴里又开始说些不干不净的了,“小祁,不如让你妹妹……”

“咚”的一声,话没说完,祁遇就一拳头砸到了他的眼睛上。

那一天,托“老浑蛋”李董的福,我跟祁遇在警察局度过了毕生难忘的一晚。禁闭室的墙隔开了我们两个,祁遇的半边脸隐在阴影里,一开口语气里有厌恶,有愤怒,更多的是咬牙切齿的屈辱:“那个老东西……他……他摸老子!”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冷着那张白皙漂亮的脸,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声音很低,很别扭:“祁思……对不起啊。”

后面那四个字很轻,轻得我几乎要漏掉尾音里包含的那丝委屈了。我看着他那张跟我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笑了。

这就是双生子的魔力吧,他说句对不起,他的语气里有委屈,任凭你有天大的怒气也消了。

夜深人静,祁遇跟我讲了事情的经过,我这才知道:他进的这家公司叫T&G,“老浑蛋”是T&G的董事之一,叫李余,是个有前科的“揩油”老手。据祁遇今天一天在公司汇总的信息可知,李余跟自己的女秘书有过权色交易,并因此被董事会高层所厌恶,如今其实只是有名无实的“李董”。

“那他还说开除你?”我不解地问道,“他的话还管用吗?”

祁遇哼了声,道:“就看陆总听不听他的了。”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陆总”这个人,不由得有些好奇:“陆总是谁?人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这个陆总会不会和李董是一丘之貉,不料祁遇误会了,他用力地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没见过!不过听说他很帅,你想认识他?”

我:“……”

“祁思!再跟你说一遍!”祁遇整个人都气冲冲的,“没有人比你哥更帅,no one!你打听其他男人干什么?!”

我:“……”

这就是我哥,一个大写的“作”。明明最恨别人提起他那张脸,却又骄傲如孔雀般绝对不能容忍其他人比自己帅,真是谜一样的生物啊……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把身子往下缩了缩,闭上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今天跑了四十圈,做了二十组拉筋动作,为了揍老浑蛋又骑了七公里自行车,你说,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你和我谁更帅一些?”

“……你。”

“睡觉。”

“哦……”

我和祁遇在警局里的长条凳上坐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民警小王走进来,他看了看祁遇,又看了看我,一脸无奈的表情道:“有什么事不能冷静点,就非得用暴力解决不可?”

小王人不错,说这话也确实是为了我们好,于是我乖乖地挨训没说话。祁遇“哼”了一声,磨了磨白白的牙,道:“谁让他意淫我妹妹!”

小王叹了口气,放弃和祁遇交流,转过头来看着我,道:“昨晚李董气坏了,去医院之前坚持说你们是故意伤人,非要我扣下你们俩,我瞧着他那意思啊,这事儿没那么容易了结……那什么,祁思,你不是有个什么哥哥在电视台?就上次来保释你的那个。你给他打个电话?”

“不要!”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祁遇已经开口拒绝了。

我抬头看祁遇,小王也看向祁遇,两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祁遇抬起手摸了摸鼻尖儿,漂亮的眉眼里罕见地流露出了一丝胆怯:“让夜哥知道我又害祁思进局子,他,他绝对会杀了我啊……”

我和小王对视一眼,又好气又好笑,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老爸老妈在国外,还要瞒着钟夜,实在别无他法,我都已经做好准备给教练打电话求救了,没想到,转机来了。

当天傍晚,李董的伤情鉴定报告迟迟没出来,我和祁遇已经做好了今晚再“铁窗泪”一夜的心理准备,小王突然打开禁闭室的门,高兴地说:“好了好了,可以走了!”

我和祁遇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小王:“有人来保释你们了。”

不可能!钟夜还不知道啊。

“是陆总,T&G的陆总。祁遇你干吗那么吃惊,你们不是一个公司的吗?”

祁遇何止是吃惊,简直是目瞪口呆:“陆……陆……陆总!”他一下子从凳子上弹起来,难以置信地问小王,“他人呢?”

“走了啊。哎,你俩磨叽什么,还走不走了?!”

就这样,我和祁遇稀里糊涂地出了警局,又稀里糊涂地坐上了公交车,最后稀里糊涂地回了家。一路相对无言,进家门后,祁遇终于说了被保释出来后的第一句话:“这不科学啊!听说陆总长得很帅,能力也超强,这……这种人不应该这么有人格魅力的啊!”

我把房门钥匙扔在门口的鞋柜上,也说出了被保释出来后的第一句话:“哥,我的自行车落在你们公司的停车场了……”

我和祁遇决定一起去T&G一趟。

祁遇去的原因很简单,他曾经是T&G的员工,现在被开除了,他得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办理离职手续。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他要当面对那位陆总道一声谢。

而我去的理由更简单——我要去骑回我的自行车。

什么?我为什么不让祁遇帮我骑回来?哦,是因为祁大少爷说了,这世上,只有布加迪威龙和玛莎拉蒂配得上他……呵呵。

说做就做,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我喝了杯豆浆,祁遇叼着根油条,两个人就一起出发了。我们长得太像,哪怕我穿着女装,祁遇明显是男孩子装扮,依旧收获注目礼无数。

“啊啊啊!”祁遇快要烦死了,每一次有人看我们,他都一扬眉,一伸手,男人味十足地搂住我的肩,“我是她哥!”

……神经病似的。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神经病”,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到了T&G公司大楼下面。

“停车场往那儿走。”祁遇给我指了指停车场的入口,漂亮的脸微微仰起来,他帅气地吹了吹额前细碎的头发,“一会儿见!”

我点点头,往停车场入口的方向走,刚走到停车场入口的大缓坡,“嘭”的一声,巨响如雷,从停车场的深处传了过来。

爆炸?我的第一反应是转身跑,但站定脚听了听,里面又没动静了。

怎么回事?我听错了?曾经看过的TVB警匪片一幕幕在脑海中涌现,我其实是很想离开这个恐怖之地的,可又一想,那辆自行车是钟夜在我十四岁生日时送给我的礼物,怎么说也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能抛弃它。

习武之人,重在情义,我又杵在原地听了会儿,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摇了摇脑袋,放心大胆地走进去了。

进了地下停车场,我才知道刚才那声巨响是从何而来——车库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背对着入口所以看不到脸,女的身材高挑且漂亮,不过在哭。这两人的旁边是一辆大红色的奔驰,和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两辆车应该是刚刚经历过“亲密的接触”,车灯的碎片明晃晃地铺了一地……

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老妈在我小的时候就教育我要做个有眼色的人,于是我很有眼色地准备收回脚撤退,没承想,我刚一动,正在哭的女生突然大声问道:“你是谁?!”

浓浓的鼻音,质问的口吻,任谁被撞破这种尴尬的场景都会不高兴……我定住脚,想要解释,那个背对着入口站立的男人,在这一刻转了身。

黑色的发,黑色的眼,黑色的眉。眉目清俊,鼻梁高挺,嘴唇红润。男人穿着衬衫,低调而又精致的黑衬衫,衬得他的脸像一幅画,又像让人不敢轻易碰触的瓷器,带着一股禁欲而又优雅的美。

就一眼,我就惊鸿般瞥了那么一眼,一颗心开始怦怦乱跳,脑子几乎没运作,完全是自发地冒出来一句:娘喂!这就是祁遇说的“no one”?

“no one”看着我,没说话,那双眼睛又静又黑。

是谁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说得真对!被那双眼睛扫了一眼,我突然一个激灵回了神,道:“啊,我……我来找我的自行车!”

“no one”沉默了一会儿,漆黑的眼睛突然往地上看了看,眉心一蹙,这才清冷地出声:“这辆?”

他的声音很好听,我有一瞬间的走神,但是,下一秒,一低头,我如同被泼了一万盆冷水一样立刻清醒了过来——我的天啊!谁把我的自行车压扁了?!

停车场内,一片死寂。

女生不哭了,“no one”不说话,我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自行车“尸体”,整个人都有点蒙,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整整一分钟,女生才“啧”了一声,带着三分抱歉,三分不耐烦,还有三分尴尬打破了沉默:“不就是一辆自行车吗?多少钱?我赔你就是啊!”

听到她轻慢的声音和敷衍得很明显的口吻,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女生很漂亮,个子高挑,很瘦,皮肤光滑而又白皙,黑色的眼线虽然哭花了,但依旧掩盖不住她的美貌。

“怎么?”也许是我的眼神太直接,女生嘴唇一抿,语气和眼神变得有些凶,“我弄坏了我就赔,这样还不行?”

这姑娘看样子是做惯了大小姐,说话总带着一副“你们都是奴才”的高贵样儿。我皱了皱眉,肚子里的火怎么都压不住,刚准备反唇相讥,一直保持沉默的“no one”出声了。

“够了,艾琳。”

他轻斥,话不多,语气也不重,神奇的是,女生的脸突然就白了。她抿住嘴,用力地瞪了我一眼,不情不愿地噤了声。

哟,什么情况啊?我忍不住“八卦”地看了男人一眼,男人很平静,转过头看向我,道:“你好。”温和的嗓音,礼貌中透着几分陌生人该有的疏远,“很抱歉弄坏你的物品,你觉得,怎样解决比较妥善?”

我盯着他看了一眼,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心想,这个人长得可真好看。从小到大,我见过最漂亮的男孩子就是祁遇,但我又不是水仙花,并且他可是我哥,所以我对他那张脸早已免疫,可是今天,面对这个人的脸,我突然有一点心如鹿撞。

“那个……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心里这么想的,话到嘴边绕了两下,我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说出来了。

“嗯?”男人愣了愣,文雅的脸上写满了意外,而他身后的女生“哧”了声,很快就反应过来,恶声恶气地骂了句:“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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