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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3 喜中乍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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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世界的关键。”

尹凡这样说时,皇甫明还是一头雾水。这时,尹凡笑而不语,走上前来,忽然将手按在了皇甫明的脑袋上。顷刻间,如梵天群星,浩瀚汪洋的故事纷纷地涌了进来。他像是飘荡在一片涌动着流光溢彩的海洋上,无数场景交织成光怪陆离的群象,伴着波浪在他的脚下起起伏伏。他很快失去了浮力,一头扎入到这片涌动着光幻的海中。

不存在的记忆片段融成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朝着他拍打。他被这些巨量的信息淹没,又像是快溺死一般,扑腾着双手双脚,在波涛汹涌的海中挣扎。然而,记忆之海有一种无形而强大的力量,拽着他,疯狂地朝着海中的深渊拉去。

最终,他不再挣扎了,静静地躺在这片海的海底。任由五彩斑斓的,在海中游动的吉光片羽环绕着他,又一点点地从他的双眼与双耳中渗入,流进脑中,浸润了他的思想思想。

被强迫的回忆终了,他回归现实。这一刻,他仿佛历经千年,疲惫地趴在桌子上。尹凡站了起来,回到桌子的那一头,望着他在迷离中快要阖上的双眼,问道:“现在,你明白了吧?”他很费力地抬起头,又费力地轻点了几下。尔后,他再也不说话了,侧过头去,凝视着那片被百叶窗分割的夜空,看到群星的光也被折射出了数份,颜色各不相同。

“原来是这样的过去。”稍微缓和了一些时,他才勉强直起了身子,呢喃着说道,“原来我还是有一点爱她的。”

这个她,有三个人——他曾经以为这个人指的是只是林朝妃一个人。然而现在,当他捡回了自己的记忆,那些存在于另一个已经被陈嫣非改变的历史中的记忆,他反倒开始迷茫起来。

林朝妃、黄素红、徐慧梅,我到底爱的是谁?他忽然觉得,光是这三个选择,就已经让他难地像是从宇宙群星中选出一个似地,无论选什么都让他无法安心。

要么,三个都不要选了吧?皇甫明心想,就像是尹凡在记忆中额外灌输的那些内容。他是世界的关键,是最特殊的那个。既然是特殊,就要做好孤然一个的准备,谁也不会懂他,包括他自己。

他想起了几个月前的故事。他还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讽刺的不得了。如果按照一般故事的陈述,在这彻底别离的时刻,天气至少应该阴雨绵绵,为一切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哀愁。

他的公文包里有一份离婚协议书,在妻子一栏,林朝妃填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口袋里有一个用于全息通讯的手机,上面只有一个号码,是远在大洋彼岸的林朝妃的。这两样东西的生命只有一次,一旦经历了,便再也没有用处了。

他一个人来到了民政局。民政局外有一排梧桐树,莺歌鸟语地,欢乐无比。就在梧桐树下,又有无数年轻的男女正在排队,相互之间你侬我侬的,就像是几年前他和林朝妃也在相同的队伍中一样,焦急而又欣喜地等待着。那时的他还记得和林朝妃谈论起关于办证的事情。林朝妃问他,为什么什么事都可以在网上办,唯独结婚领证却还是要亲自前来。他笑着回答说,在很久以前,相爱的人们在结婚前有两件最幸福的事,一件是一起拍婚纱照,另外一件就是结伴去民政局领证了。一起领证变成了一场仪式,像是宗教中受到洗礼一样,神圣而幸福。

当时的他,完全没有想到另一件事。就像是小说中埋下的伏笔必须要收束,写出的开头必须要结尾。结婚需要双方亲自到来,而离婚亦然需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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