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钟表滴滴答答的走着。
卫以惜支着双手抵在额头上,看着桌面发愣。
“哥哥,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你离我越来越远,我怎么都够不到你。”
所以他昨晚才会皱着眉,睡不安稳吗?
“只是个梦而已,不要想太多。”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侠客似乎很失落。
为什么要失落?是他说错了吗?
卫以惜交握的双手隐隐用力,手背上青筋凸起。
那他该说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他?
为什么只是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真的不明白。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二人之间裂开了一道沟壑,自那时起,他们就没办法互相说出心声了。
“以惜哥哥。”从打开的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
卫以惜下意识抬头,看到是烈莉,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失落,定了定神,他问:“怎么了,烈莉?”
烈莉走进来,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以惜哥哥,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
“没事,”卫以惜捏了捏眉心,“最近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烈莉点点头,“要多注意身体才行啊,要不然我跟爷爷都会担心的。”
卫以惜点头,脸色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了,谢谢你。”
“有什么事吗?你爷爷他醒了吗?”
一提到爷爷烈莉的眼圈又红了,她摇摇头,声音有些哽咽,“医生说爷爷的情况很不好,最多撑不过这一年了。”
卫以惜微微一僵,“没有治愈的可能了吗?”
“没有了,是癌症晚期。”
沉默了几秒,卫以惜低头道:“……这样。”
“不过,”烈莉用袖口擦掉眼角又溢上来的泪珠,“以惜哥哥你放心!”
她眼神中带着坚定的光芒,“我已经没有那么脆弱了,我决定这一年要好好陪陪爷爷,陪他好好度过人生的最后一年,让他没有一丝遗憾的离开。”
“我要让他知道,他的孙女是坚强而懂事的,让他以我为骄傲。”
卫以惜一怔,略微诧异的看着烈莉。
最后他摸了摸烈莉的头,语气微微温和道:“……你爷爷肯定会很高兴的。”
烈莉红着脸轻嗯了一声。
忽然她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脸色更红了,像一只煮熟的虾,脸上还腾腾冒着热气。
“对了,以惜哥哥,我们……”
“我们……”
“是……”
“是不是……”
“结……”
“结婚……”
连着结巴了好几次,烈莉终于说全了重点。
卫以惜明白烈莉想说的话,他轻轻点头,“我们下个月订婚。”
烈莉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爷爷没有骗她。
心中好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撞的她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不知道接下来再说什么。
卫以惜看她一脸僵硬,十分别扭的样子,以为是打从心底不愿意,便道:“无碍,我们只是订婚,不会结婚,这只是是我将来保护你的一个保障,不会……破坏你的幸福,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妹妹看待,将来也会。”
“如果你已有心悦之人,记得跟他说清楚。”
烈莉红透的脸颊一下子褪的煞白。她摇了摇头,张张嘴,却没能吐出一个字。
卫以惜摇头,“抱歉,我没有力量解除这个婚约,这是我跟欧得之间的约定。”
顿了顿,他又道:“如若你真有心悦之人,我亲自与他解释。”
烈莉垂下头,“没关系……的,以惜哥哥,我……先走了。”说罢,她推开门冲出去。
是的,她心里一直很清楚,以惜哥哥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她只是他的妹妹一样的存在而已。
……
这半个月,侠客都是在外面泡一天,直到睡觉才回房间。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他想自己冷静一下。
二是不是很想见到哥哥。
卫以惜也对这种情况毫无头绪,他只能遵循侠客的话,不去找他。
两人就这么冷战了半个月。
最先看不下去的是窝金信长二人。
“不是啊,”信长不耐的用新削好的木刀敲了敲地上的一块石头,“侠客,你说你跟你哥闹矛盾,为什么老是摆脸色给我们看啊?”
“整天黑着一张脸,害的我们都不敢大笑,天天阴着脸跟你一起发呆。”
“我受够了!”
说着他一脸怒容站起来,走到侠客的面前,低头俯视着他。
侠客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回视。
窝金本来也坐在石头上点脑袋,昏昏欲睡。听见有人说话,他抬起头看过去。
“不就是你哥比你早找了女人嘛!至于这么不平?侠客,我以前真没看出来你是一个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而且看见你们这么磨磨唧唧的真是难受,要闹掰就闹掰,要和好就和好,让旁人遭什么殃。”
见侠客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信长恼了,他一把拉起侠客的衣领,说:“既然你做不下决定,那我就帮你,来,我们来打一架,如果我赢了,你就乖乖认错去跟你哥道歉,如果你赢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再也不说一句怨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