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发现, 自己似乎在梦之狭间迷了路。
这是一片完全空白的空间, 别说铃铛声, 他唯一能听见的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但是面对突发的状况,荒没有多大反应, 他安静的站在原地,回想着自己方才所看见的一切。
叮铃。
这并不是铃铛的声音,而像是金属玉器敲击碰撞发出的声响。
荒顺势回过头来, 发现身侧突然就多了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熟面孔。
背着药箱, 化着奇异妆面的卖药郎作势要从他身边走过,也没有任何停下来打招呼的意思。
"...你来这里做什么?"
虽然知道这位脱离了神明意义的药郎平常很喜欢四处摸鱼,但荒根本没想过在这里也能遇见他。
"来这里, 寻找客人。"
"这里可没有人会买药,因因为梦之狭间根本不存在人类。"
"耐心点, 总会找到的。"
药郎的语气极慢,不慌不忙的, 也让人发不出火来。
虽然对高天原那一票神明都充满负面反感情绪, 但因为没多少交集,荒对于药郎保持着中立路人态度。
就是关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的程度,只能说是相识罢了。
"那...你能带我出去么?"
荒不擅长做出请求。
在他与药郎交流甚少的前提下, 这个请求却显得更艰难了。
"哦?"
药郎意味深长的抬起眼,望了望他, 嘴角上扬一丝不可察觉的弧度。
"因为...有想要寻找到的人?"
天知道他为什么会看出自己的想法的。
因为药郎存在的神秘性, 并没有多少神明敢去骚扰招惹他。
荒没有回复, 当是默认了。
"我可以帮你。"
药郎抬起手, 从远处飞来一只精致的小天平,叮铃一声稳稳落在他的掌心,正是荒刚刚听到的声音。
"但是,你需要明白。"
对比着天平倾斜的角度调整了一番位置,药郎用过来人的语气这样叮嘱道。
"等真正寻到她时,应该做什么。"
——
怎么办,怎么办?
小辉夜看着这位躺在自家地板上极度虚弱的青年,脑袋陷入了当机状态。
碰,碰瓷的?
富婆辉夜默默将空间戒指套紧几分。
皮卡丘灵敏的爬到桌上打开了灯,青年的面貌也得以完完整整展露在她的面前。
除了眼角落下的血痕之外,还是极其赏心悦目,换了一种帅法的脸。
虽然年纪轻轻就有了法令纹,但那也完全不破坏相貌的美观程度。
小辉夜艰难的漂移着目光,看了看打扮完全不符合时代背景的空降帅哥,又看了看表情比她严肃许多的毛茸茸皮卡丘。
她一拍脑袋,摸出一个红色血瓶,拔出瓶盖就迅速给青年灌了下去。
人在处于失去意识的状态很难喝进东西,在隔壁异世界价值连城的魔法药水几乎浪费了一大半,流到地板上,与血液混为一体。
可是小辉夜不心疼,安兹给她的量足够挥霍着用,而且现在对方的生命力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看起来不会有死亡危险了。
小辉夜重新开了个血瓶,这次是小心翼翼慢吞吞的喂下去的。
神奇的药水不仅复原了他的伤口,甚至还恢复了青年被撕裂的衣服。
将伤员一直晾在地板上似乎也不太好。
因为对方个子很高,小辉夜在投掷和拖拽几个移动他的方法之间权衡一番,最终还是两手放在青年的腰下,将他托举起来安置在了床上。
明明自己的个子长高了不少,可是依旧没有到达她理想中的程度呢。
血迹很容易就能施法清理干净,可是床只有那一张。
小辉夜蜷缩在沙发上,将绕着青年嗅来嗅去的皮卡丘抱回来,强行摁在怀里,继续陪她完成未完成的睡眠大业。
可是天知道那个男人醒来之后是敌是友啊!单纯的靠看脸来判断坏人好人心也忒大了吧。
皮神怒气冲冲的钻出小辉夜的怀抱,啪嗒啪嗒摇着尾巴爬回床上,继续盯着那位仍在昏迷状态的青年。
小辉夜心情有些失落,却没有二次制止。
她翻了个身面对沙发背,不高兴的嘟嘟囔囔:"什么嘛,原来皮卡酱也是个贪婪男色的不正经毛茸茸。"
才不是的!
皮神"皮卡皮卡"手舞足蹈的表达着自己的抗议,被抗议者几乎是翻身的一瞬间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完全没有听到。
呵,女人。
——
"原谅我,佐助。"
"这是最后一次了。"
指尖触及弟弟的额头,视线模糊不清,费力的凝视着他的面容。
这是最后一次这样看着你了。
以后再也不会了。
......那么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